; 但是,事情却没有预想中这么简单,先不说报到太皇太后那儿,老太太一听说是温庄长公主的孩子。立刻想到孝端文皇后,想到自己的姑姑对自己的好,想到这孩子身上流着侄女兼女儿的血,她马上不淡定了,要求玄烨想办法把孩子带回京城。
玄烨无语,心说早知道是这个结果,那还不如不汇报呢!更让他无语的是,当他象征性地把这个问题像议政王大臣会议提出来之后,老家伙的意思居然也是爱新觉罗家的血脉不能伤害。
他发誓,他们这么说绝对是为了用这个问题给安亲王穿小鞋。
我去,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军近万名战士抛头颅洒热血,风餐露宿,吃尽苦头。居然要为了一个小孩子放弃前沿阵地?是可忍孰不可忍!
玄烨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这个条件,但他又不能违背祖母的意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表哥去死。
就此陷入两难的玄烨转而和军机处众人商议,也找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于是郁闷了整整两天之后,自觉外头那些士兵等不得了。草原的冬天不等人,一旦秋天结束,冬天下起雪来,对我方是大大的不利。
于是,愁眉苦脸的他找到这儿来了。虽然他有心理准备,赫舍里不一定能帮上他的忙,但他还是本能地回坤宁宫求安慰来了。“赫舍里,你说,这仗好不容易打成这样,别说安亲王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啊!”
“皇上,事关重大,慎重行事是对的。”赫舍里想了想,还是采取跟着舆论大方向走的策略。玄烨一听,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慎重?还不如不说!”
“皇上别急,臣妾还有下文。赫舍里一边五指成梳给他按摩头皮一边耐心地说。“下文?什么下文?难道你有办法?”玄烨感受着头顶上传来的酸胀感,挪了挪身体。
赫舍里遂放轻了力道:“您说温庄长公主乃是二嫁,眼下这孩子是前任察哈尔王的遗腹子,那公主和现在的丈夫,有子嗣吗?”“有,还有一个儿子的。也是个白眼狼,祖母说,当年公主的葬礼上,他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如此说来,公主的二儿子和现任察哈尔王是一伙的?察哈尔王信任这个儿子?”“赫舍里,你到底想说什么?”
玄烨疑惑道:“那个儿子是察哈尔王的亲骨肉,他当然信任他的。”“那么皇上,您觉得,用这个儿子换另一个,他会肯吗?”赫舍里慢慢琢磨着。
玄烨却跳起来了:“你是说,让 安亲王也去劫持他的孩子?这不可能啦!那儿子已经成年,自己领兵了。怎么能说劫持就劫持?”“臣妾没有说让安亲王去劫持人质,臣妾想,这事儿交给小姑姑来做,有些难了。臣妾想,当年吕后杀韩信的法子,也许可行。”
玄烨朝天翻了个白眼:“吕后杀韩信?把察哈尔王骗到京里来?这简直比登天还难!“那就看皇上如何决断了。”赫舍里叹了一声:“真的就快过年了。只怕小姑父是赶不上回家过年了。”
“赫舍里,你觉得他一定会上当?”玄烨这个时候幽幽地说。赫舍里温然一笑:“皇上身边这么多智囊,要都往一个方向想了,什么办法都能想出来的。”
“他们连提都没提这个法子,因为,这是最不可能成功的法子!”玄烨眉头深锁。
“可是皇上,军情一天一变化,若要赢得胜利,就要把所有的办法都考虑进去,为了胜利,总有办法想的。”赫舍里的声音温柔,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实际上,玄烨也知道,若是能把察哈尔王骗到京城,战争还未开始的时候就骗了,那样也就没有这场仗了。
但是,对面那个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乖乖被人牵着鼻子走,离开自己的领土,离开自己的军队?但是,听见老婆提起吕后杀韩信一节。玄烨的心思活络了。
当初韩信号称无敌大将军,何等勇猛,也不是白痴。照样离了驻地,放下军队,只身落入吕后的圈套,最后被灭杀。
这段典故当年能发生在韩信身上,如今怎么不能发生在察哈尔王身上?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是当初没人往这个方面想而已。
玄烨心里坚定了信心,自然也就有的放矢,心里的包袱减轻,在坤宁宫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找军机处众人商量对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