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看上去都是圆的,就连说话也带着很重的儿化音:“回主子的话儿,那些儿红毛鬼子可真是不好相与,他们大兵压境,就是想让主子您妥儿协。这一时半会儿的,存心和咱们较着劲儿。”
“较劲儿?那就让他们死撑吧,看谁撑得过谁!”赫舍里轻哼了一声:“既然他们冥顽不灵,那就等着化为我军将士的功勋吧!回去之后,你们拟一道檄文,马上发出去,让老百姓们都知道,有人趁我们清理家务事的时候趁火打劫了。”
“启禀娘娘……这个时候昭告天下,只怕是不妥吧?”兵部满尚书开口了:“这样会让有心人觉得有机可乘……”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是朝廷应付不到的?本宫对将士们非常有信心,你们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对敌人,必须斩草除根,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除了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其他都是无用功。”
赫舍里强硬的态度感染了底下的大人,虽然他们听不懂她说的无用功是什么,但也很快就领会了指示精神。上面既然已经下了决心,下面做后勤保障的当然就有的放矢。
理藩院掌院眯缝着小眼睛,有些咬牙切齿:“有了娘娘您的表态,奴才心里就有底儿了。”“皇上早已有过表态,对那些红毛鬼子,决不能心慈手软。诸位大人心里都要有个数才行。”
众位大人齐齐躬身:“谨遵皇后懿旨,奴才等定尽心竭力。”赫舍里点头,心里却没有因为他们的保证而振奋起来,反而涌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清朝和俄国人的摩擦,可不是就这么算了,未来还会有那个诡异的在东北打的日俄战争,还有苏联牵头承认的所谓外*立,他们对这一方土地一直都是贪得无厌的。
我们做了什么?从这一刻开始就妥协了。什么是做了很大让步的平等条约?这真是个让人极其不舒服的形容。这和蒋光头那个攘外必先安内的理论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人善被人欺,国弱一样被人欺。现在,自己除了口头强硬之外,已经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举措来推动这座大齿轮往前进了。
就因为这样才觉得无力,偏偏这个时候,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们集体掉链子。玄烨人在畅春园,被封印。福全去了保定,还不知道能有多大作用。常宁去了北边儿,却是音信全无。兵部和军机处都没有他的消息。这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然而,常宁是皇子,还是亲王,就算玄烨再怎么不待见他,外面的将士们见了他都会敬畏三分。不管看到什么,经历了什么,都不能是泥牛入海了无痕迹的状况,他怎么回事?
赫舍里见兵部的两位一问三不知,也就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端起茶碗示意他们可以走人了。理藩院掌院急匆匆地快步离开,兵部的两位尚书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头叹气。
其实他们才是身怀任务的,檄文由兵部草拟,由兵部盖章发出,理藩院最多像现代的新闻发言人一样,提出严正抗议坚决反对就行了。
可是讨逆檄文什么的,自古就不好写,写得好了,文章名垂千古,写文章的人却注定悲剧。更不要说写得不好,公告天下之后遗臭万年什么的。
要是皇上在,这事儿其实可以不用兵部亲自操刀,翰林院多得是满腹锦绣字字珠玑的人才,只要开个研讨会什么的,出来的作品肯定气壮山河。奈何现在坐堂管事儿的是皇后,她哪里能想到这么多?结果,兵部苦逼了,产销一条龙了。
紫禁城一有风吹草动,畅春园里坐镇的老佛爷总能以最快的速度拿到第一手消息。得知赫舍里如此安排。她得意地笑眯了眼:“格格,这索家的男人个个人精,这肩膀都是豆腐做的,滑溜的很。但索家的姑娘恰恰相反。你说稀奇不稀奇?”
“这也是太皇太后您看得准了,摸清了皇后娘娘的脾性。”苏嘛拉姑小小的拍了个马屁。老太太很是受用地接下去道:“格格,你还真别说,我呀,原以为这里面真有我功劳呢!可这会儿我人都住到这儿来了,远离了紫禁城,才算是真看清了,没我什么事儿。”
“佟家的二奶奶,生的女儿是骄纵坏了,可持家却是一把好手,佟家第二代第三代里,将来得用的人可不少。岳乐的小媳妇儿,那主意可比岳乐都大,她指东岳乐都不敢往西……”老太太咂嘴:“这一个两个可都挺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