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伯怀第一次觉得蒙琰是这么的可怕,就在这些话的功夫中叶伯怀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他确认蒙琰没有见过蒙昭的理论,蒙昭的资料在暗夜卫也是绝密,只有少数人能看到,蒙昭造反时提出‘为政者宜万民共举,以为政者宜先民。为将军当以卒为兵,将帅为民养之,宜民养除;为将者当从卒,将帅养民,兆民之最弃也。执法者宜独立,不论将相之民皆宜平也。’,如今蒙琰的心思与这话何其相似,这难道就是血脉传承吗?
“千尘,”这是叶伯怀第一次唤蒙琰的表字,这是同龄人中最为崇高的敬意,“你可知萧氏‘三权两监’的做法已是天下难容之事,而你更甚,你就不怕身死族灭吗?”
“呵呵,蒙氏是经过淬炼的,如今你看不是又重新站起来了吗?再说若是蒙氏再倒下,百姓万民一定会循着我们走过的足迹继续前行的,谁又能说到那时蒙氏灭族了呢,蒙氏之所以倒下过是因为不够强大,而如今虽谈不上兵强马壮,但一战之力还是有的。”蒙琰敞开心扉的谈论。
“你想好了?一定要走上这条没有前方的路吗?”叶伯怀郑重其事的说道。
“路是人走出来的,前方只是一团迷雾拨开了就是晴空万里,阡陌交通不是吗?”蒙琰有些激动。
“你负责万民,我负责征战,就这样吧,这世上不缺英雄,不缺傻子,缺的就是英雄般的傻子,刚好你就是,英雄需要绿叶衬托,傻子需要医者前行,我愿意做你的绿叶和医者。”叶伯怀没有犹豫就做出了选择。
宝庆城内的曹隶可没有蒙琰在资水畔的胸怀天下的言论,有的只是紧张、担忧、畏惧。曹隶在邵陵刺史府书房里不停的踱步,像是在等待这什么,旁边的副将冯幽也是坐立不安,两人都不说话,但看的出来都是烦躁不已。
终于一只系着东西的鸽子落在了窗前,或许鸽子只是被窗前的美食诱惑了,这都不重要,曹隶解下鸽子带了纸条看后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旁边的冯幽不解的拿过曹隶手中的纸条粗粗看了一遍后惊道:“邵陵完了?!”
“看来我们的希望只有北衙了,袁大将军的书信还在吗?”曹隶一副心如死灰的状态。
“袁昌黎的保证可信吗?”冯幽犹豫道。
“信与不信又如何,南宫大人现在还能掌控得了吗?云梦涂山氏态度一直与萧胡利很是暧昧,顾氏自顾不暇,而现如今蒙琰大军压境,我们该如何又能如何?”曹隶似乎已经放弃了。
“我们手中还有五万人,也并非不可一战吧?”冯幽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冯兄,蒙琰北上之后两战两捷,所到之处明察秋毫,军士不扰民,各地新任命的官员皆是出自寒门,世家高门凡是反抗的一律下狱抄家,更重要的是这世家的田地蒙琰是一分也不要,全部给了那些贱民,这几日城中百姓口口相传的不就是这些吗?”曹隶虽不愿意承认失败,但失败已在眼前。
冯幽听完后竟是无力反驳,曹隶所述确属事实,从驻防的军士口中也证实了蒙琰的行为是真实的,其实整个宝庆城离军心涣散不过只差了一场战斗罢了,“献城投降?我不甘心啊!”
曹隶摇摇头说道:“献城投降不可取,袁大将军的意思是放弃宝庆,将城中金银细软全部带走,城中的粮草尽数焚毁,给蒙琰留一座空城,而后全线退防鹤州,而袁大将军也会出兵南阳给涂山氏压力,逼迫萧胡利谈判。”
“曹兄,若是我们这么做了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邵陵的百姓会恨死我们的。”冯幽提醒道。
“投降蒙琰?你觉得是萧胡利会重用我们还是蒙琰会重用我们?”曹隶提出了致命的问题,他们两人都是参与过剿灭萧氏、蒙氏叛乱的人,南宫不启调他们两人来主持邵陵其中一条就是与萧氏有仇。
“依曹兄的意思,袁昌黎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冯幽实在是不甘心,他本想与蒙琰这个所谓的后起之秀较量较量,但目前的情况根本不允许。
“冯兄不要犹豫了,咱们分头准备吧,你去将粮草集中起来,趁蒙琰大军还没有围城,我们先撤到龙洞,武冈那里只能看他们自生自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