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凑到沈清晏身边,“给你接风洗尘,是不是阵仗太大了点啊!”
沈清晏垂眸看了看傅婉柔,并未接话。
心中却是暗叹傅婉柔赤子心肠,只一味地以为这就是一场单纯的接风宴席。
其实哪有这么简单,永兴侯办一场酒席,整个襄阳城的官员无论大小悉数到场,这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襄阳地界,他永兴侯府就是天。
永兴侯坐于上首,与形形色色的人推杯换盏,眼角余光却都看着沈清晏和傅婉柔二人。
估摸着时间合适,那二人应该已经对他这个侯爷在襄阳城的地位有了一定了解,这才缓缓起身,脸上继续挂着那副谦和的笑容,端着琉璃盏走向沈清晏和傅婉柔。
“贤侄啊!今日实在是仓促,勉勉强强凑出了这么一场酒席为你接风洗尘,实在是委屈了你和侄女!这杯酒啊,就当做伯父给你们俩赔罪!”
说罢,便将琉璃盏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沈清晏顺势起身,同样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世伯与我父亲乃是故交,两家亲近,世伯何必如此小心翼翼?我再敬世伯一杯,权作情义!”
一来二去,就是两杯水酒下肚。
可怜傅姑娘并不知道俩人话语中的机锋,迷迷糊糊的陪了两杯酒。
梨花酒并不容易醉人,却架不住傅婉柔酒量太浅,不过这么两杯,面上便浮现了酡红,脚下也有些踉跄。
沈清晏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傅婉柔的异常。
“师妹...师妹...阿柔!”
喊了两声,傅婉柔才堪堪回神,并不十分清醒的抬眸,对上沈清晏有些担忧的神色时,粲然一笑。
“师兄...嘿嘿...你长得可真好...好看...”
傅姑娘这话说完,自顾自的跌坐回去,醉的不省人事。
可怜沈大帅无端端被撩了个彻底,却还要顾念着永兴侯在此,不能多言。
“世伯见笑了,她一向酒量不好,世伯不要见怪。”
永兴侯见了他们两个方才的情状,心下忽然明了了什么,听见沈清晏的告罪,摆摆手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哈哈!贤侄你这话可就真是见外了,姑娘家家的酒量不好也是平常事,只是,让侄女就这样在这醉着吹风实在是不成体统,本侯的夫人正在内院,不如让人带着侄女去后院歇息吧。”
一阵夏风袭来,吹得莲台水榭的烛火明明灭灭。
永兴侯也就因此错过了光影斑驳之中,沈清晏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冽。
片刻过后,沈清晏放下酒杯,复又施礼。
“世伯思虑周全,全凭世伯安排即可!”
得了沈清晏的准话儿,永兴侯也不耽误,抬手唤来几个随侍在一边的小丫鬟,吩咐几句,那几个小丫鬟便妥帖地扶起醉的不省人事的傅婉柔,缓缓地向内院走去。
约莫行了一刻钟左右,几个小丫鬟忽然停下脚步。
与此同时,原本醉的不省人事的傅婉柔,倏然睁开眼睛。
细看之下,瞳孔之中一派清明,哪里见得到一丝醉酒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