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在周夫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下了马车,目送着周家的马车走远,浮在面上的笑却在缓缓散去。
最终留下的满是刺人的冰冷和锐利。
顾瑀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搓了搓指腹轻声说:“脸色瞧着怎么不对?她跟你说什么不中听的了?”
苏锦木着脸扭头看他,咬牙说:“顾瑀,问你个事儿。”
“你说。”
“如果有人说看上我了,想让我去当小妾伺候,你会怎么办?”
苏锦说的时候语调轻松,乍一听起来好像只是在说笑。
可覆在脸上的寒霜却怎么也不见融化的痕迹。
她是真的很生气。
前所未有的生气。
顾瑀听完眸色骤然一沉,不善地眯起眼说:“你说什么?”
苏锦阴沉着脸挫了挫后槽牙,凉丝丝地说:“周夫人说有个得罪不起的贵人看上我了,如果我不从的话,就要你的小命,你咋想的?”
“怕不怕?万一真有人来要你的命咋整?”
顾瑀眼中阴冷一闪而过,对上苏锦夹杂着探究的目光逼着自己把翻涌至喉头的怒火压下去,挤出一抹笑戏谑挑眉:“怕?”
“你觉得我怕吗?”
苏锦咧嘴乐了。
“我觉得你应该不怕。”
“而且我想跟你说,我也不怕。”
她没理会顾瑀阴沉变幻的脸色,自顾自地往前走了几步没好气地说:“她今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还能想着来提醒我一下。”
“不然要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话,等过几日去周家送衣裳的时候说不定我就囫囵出不来了。”
尽管她有自信那个所谓的贵人伤不了自己,也做不了什么。
可想想还是像是张嘴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得慌。
走在外侧不动声色地为苏锦挡住了人潮的顾瑀闻声意味不明地抿了抿唇,幽幽地说:“你的意思是,周家准备对你动手?”
苏锦瘪着嘴点头。
“听周夫人的意思,就是周家的家主不敢违抗那个贵人的意思,也不觉得强行掳走别人的媳妇儿是什么有问题的事情。”
“我之所以得了这段时间的消停日子过,不是因为人家不想动手,而是因为人家懒得节外生枝,不想大张旗鼓的去村里把事情闹大。”
她满脸讥诮地指了指刚才离去的马车,幽幽道:“这是等着我自投罗网呢。”
说完她不知想到什么好笑的,戏谑地啧了一声,玩味地说:“不过说起来还挺新奇,这种强抢民女的事儿我只在话本子里看到过,自己还当真是头一遭遇上。”
抛开被人当个物件羞辱的愤怒不说,苏锦终于有一种低劣艺术跟现实对上了号的感觉。
滑稽且可笑。
而且周夫人凭什么认定她一定会逃走?
她凭什么因为一个没羞耻心的无耻之人逃走?
顾瑀自听到这话脸色就不大好看,可侧眸一看弥散在苏锦眼角眉梢的玩味,凝结在唇边的冷意却无声有了缓和的痕迹。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故作淡定地说:“那你怎么想的?”
苏锦朝着糖葫芦的摊子指了指,看到顾瑀会意去买了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回来,眼底绽开了无声的笑。
这人太识趣了。
她喜欢。
苏锦低头敛去眼里的笑,咬了一个裹满了糖霜的山楂入口被酸得不断皱眉,哧溜吸着气文不对题地说:“遇上这样的糟心事儿,你会想带我直接逃走吗?”
顾瑀眉心微妙一蹙,可笑地说:“为何要逃?”
软弱者逃避。
可他皮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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