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太过仓促。
没有三媒六聘,没有凤冠霞帔,甚至连屋里的红烛都有不起。
顾瑀心里始终觉得是自己亏欠了苏锦,虽有夫妻的名头,却始终都跟苏锦分房而居。
他舍不得让苏锦受半点委屈。
陈先生听懂路老的言外之意,想到顾家人之前对苏锦的怠慢,忍无可忍地哼了一声。
“是该张罗起来了。”
“虽说锦丫头的娘家人靠不住,此地也没有她血缘上的娘家人,可有咱们两个糟老头子在,那也不能平白让她受了委屈。”
“等顾瑀那小子回来了,咱们就跟他好生商量商量这事儿该怎么办,不管怎么说,一定得把婚事张罗着办了。”
这事儿顾明和左峰之前也与他们透过气。
他们统一的打算就是,陈先生和路老作为苏锦的娘家人出席,左峰和顾明就是为顾瑀主持婚事的长辈。
至于顾家宅子里的那些高高在上的所谓长辈,愿意来的话也能有一杯酒喝,看不上这里门第低那也就罢了。
陈先生想事情到底是周到些,顿了顿忍不住说:“那照你的意思,就真不给顾家那边通气儿了?”
路老没好气地说:“通哪门子气?”
“你可别忘了,人家不稀罕顾瑀,也不稀罕锦丫头,咱们这里宝贝疙瘩到了人家金子打的台阶上啥也不是,何必去讨这没必要的嫌?”
“你就安心等着喝喜酒就是,至于那边的人,有的是他们后悔的时候。”
放着好好的孩子不要,非要去宝贝个不成器的顾麟,甚至因为对顾麟的偏爱无视了顾瑀这些年受过的委屈。
就这样的家人,拿来何用?
陈先生一时无言陷入沉默。
路老搓着手琢磨:“锦丫头如今的摊子铺得大,赚钱的本事是一日赛过一日了,她出嫁,咱们弄点儿什么好的给她当嫁妆好看?”
“你藏没藏着老底?要是藏了的话赶紧都拿出来,这满京城的人都盯着呢,可不能在这要命的时候露了怯。”
路老心急的去扒拉陈先生要掏他的养老本。
二老说着说着又争了起来。
这厢还没吵出个分明,门外流水似的桌椅就沿着街摆开了。
要是放在平时,大街上被人占了地方,肯定有的是人不满意。
可今日不一样。
谁都知道这是在摆流水席贺状元之喜,谁都想着来凑一份儿喜气,看到桌椅支开了,还有人笑着问:“哎呦,状元郎家这是要请大家伙儿吃席了?”
在门口张罗的宴周笑得满脸褶子,乐呵呵的大手一挥说:“吃!”
“今日好酒好菜同招待,街坊邻里都拖家带口的来凑份儿欢喜,能吃多少吃多少,管够!”
“哈哈哈!恭喜恭喜!”
“这可是状元郎家的席,轻易可吃不着的!”
“我这就回去把我家那小孙子揪来,听说状元郎都是下凡的文曲星,吃了状元郎家的席,那是开智能沾染读书的灵气的!万一我那小孙子以后也是个状元呢?”
“哎呦,老太太你可真会说!”
“走走走,回家叫人去,这家里的大小崽子甭管是谁沾了喜气,这些小玩意儿来日有个好前程那就是好事儿啊!”
……
得了消息的人们奔走相告。
锦绣阁门前聚拢的人越来越多。
来的都是揣了好心的客人,见门前的人忙不过来了,不少人还主动挽了袖子跟着搭手。
还有人特意来送礼的!
苏锦拎着手里的鸡蛋哭笑不得地说:“大婶,这席我摆了,可礼是不能收的,说好的请大家伙儿吃饭,我收您的东西算怎么回事儿?”
大婶坚决地推开苏锦的手不肯收回去,乐着说:“多少也算份儿心意,你就收下吧。”
“这样的喜事儿难得一遇,就当是我们沾喜气了。”
“对对对,还有我家的!”
“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就当是取个乐,这往后说出去,咱也是给状元家随过礼吃过席的人了,体面!”
苏锦一边送一边收,收的都是些小吃食玩意儿,就算是凑乐子,也在门前堆了满满当当的一堆。
她见了索性就叫厨子当场把收到的瓜果米面下了锅,做好了直接趁热端上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