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廖望近乎刀刀见血的挑衅,该怎么回应,潘宝山瞬间想了很多种可能,最直接也最简单的就是拂袖而去,或者是拍案而起,不过那都不妥,会显得沒深度,沉不住气。
还是硬生生地抗压吧,潘宝山最终做了这样的选择,哪怕扛不住被压得喘不过气败下阵來也可以接受,因为他相信,有时候胜利只是一个表象,得不到任何除此以外和胜利有关的东西。
潘宝山稍稍伸了下胳膊,一番手掌,让廖望讲。
廖望一点都不客气,很是惬意地一笑,道:“松阳有关医院公立、私立改革的道路,前方不是地雷阵就是万丈深渊,可以说是寸步难行,究其原因,也是这项改革的关键问題,就在于从业人员的认识问題,医生,医生啊,有多少还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恐怕差不多和熊猫一样珍贵了,和刚才我说的教师群体一样,也都适应现实社会了,类似情况其实还有很多,包括我们的执法部门,有多少是真正从工作本职出发,为人民服务的,全心全意那就更不用谈了,说白了,其实都是为了一己之利,回到话題,医生也是如此啊,他们都想留在公立医院保持编制身份,同时也想多拿钱,所以,现行公立、私立的医改政策还怎么推行,难道要『逼』全市的医生罢工才收手。”
“廖市长从开始到现在,你怎么说的都是丧气话,还伴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潘宝山开始有了脸『色』,“你有点太夸张了吧。” 官路逍遥737
“一点都不夸张,我跟你这么说吧,医改的最主要目的就是医疗水平不断提高的同时,降低医疗费用,解决老百姓看病贵的问題,与之相关的改革措施,有些是深层的,实施起來难度要大一些,也有浅层的,实施起來难度要小一些。”廖望回话的时候一脸认真,“松阳现在的医改政策,就是深层的,难度非常大,现在就不说那些难度大的了,就拿难度小的來说,直接降低『药』价,争取破除‘以『药』养医’机制,这个措施相对來讲应该是比较简单有效的吧,可事实呢,非常令人遗憾,我老早就关注那方面了,效果极其微弱。”
廖望说完,掏出一张医『药』费账目明细单,晃了晃,接着说道:“这是发生在上个月的事,一名患者寄到市长信箱的,反映看病依旧贵的问題,我仔细看了,真的是不免一声长叹,账单上显示,一共花了一百六十六块九,其中诊疗费是十块、彩超费是八十块、血常规收费是四十块、注『射』又花了三十块,一共是一百六,而医生开的『药』是多少钱,三十支黄体酮,才六块九,那说明了什么,说明『药』价确实是降低了,但非『药』的费用上來了,也就是说,看病贵依旧沒有解决,降低‘『药』占比’根本就沒有用,而且,由此还带來了另一种恶果,就是『药』品生产商开始耍『奸』了,『药』品不是限价嘛,好啊,那就在『药』品上做手脚,要么以次充好,要么减量减效,本來吃两粒就好,现在不吃八粒就不行,当然了,我说这些只是个例证,我的意思是,浅层次的医改都困难重重,更何况是什么來个公立、私立近似移形换位的大转变。”
话讲到了这个份上,满桌的人都诧异了,完全沒想到廖望一改平常的阴险、不动声『色』,竟会如此张狂不含蓄,那么接下來,潘宝山会怎样办。
潘宝山此时反而已经平静了下來,廖望的一反常态让他意识到必须克制,否则就可能越來越被动,他觉得只需要把廖望的目的点出來就行,但又不能太直接,而且最好把球踢过去,变被动为主动,让廖望自己解释。
“廖市长,你从车改说到教改,又从教改谈到医改,那些都是我在松阳时大力推行的改革工作。”潘宝山说到这里停住了,点了支烟,“你现在來了个全盘否定,还当着我的面,是就事论事,还是想让我难堪。”
“呵呵,潘主任不要那么敏感嘛,我仅是就事论事而已。”廖望呵呵地笑了起來,很是自鸣得意,道:“在其位谋其职,还要负其责,所以,对工作中存在的问題不但要认识清楚,还要勇于纠正。”
“嗯,就事论事好,那么我想补充几句。”潘宝山听后,点了点头道:“任何改革,差不多可以说从來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阻力,困难常现,困境常有,都是正常的状况,因为新事物被认同,新观念被接受,需要一个过程,也因此,我们需要坚持,而且也必须坚持,别无他法,如果一看到困难就皱起眉头,一遭到困境就跺脚抱怨,那是个什么形象,是尚未成熟还是天生就幼稚,不管怎样,直接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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