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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长丰此话一说完,潘宝山立刻明白了他的用心,“丙吉问牛”的典故,道理很浅显,用不着讲这么个故事做例子,所以背后要传递的信息,应该是个提醒,或者说是警示。
“郁委员,不得不承认,之前有些事我抓得过细,而且事情本身也超出了工作范畴。”潘宝山知道必须把自己剖析开來,“很多时候,我甚至都有些后怕,但处在当时的环境中却又身不由己。”
“不管怎样,知道错在什么地方是好事,否则一味地错下去,就不好回头了。”郁长丰道,“过去,只是人生的一种经历,不是包袱,因此你也不要想太多,还是我刚才说,多干些本职之事,尽量少考虑那些不入流的事情,更不要『插』手。”
“好的,郁委员。”潘宝山的头有些低。
“其实呢,说是一方面,做又是另外一方面,所以我用了‘尽量’一词。”郁长丰道,“但即便有时真的做不到,也要把握好一个度,我想你做得应该不错。”
潘宝山抿了抿嘴,沒说什么,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官路逍遥889
“好了,新环境需要熟悉,我也就不多说了,你这个副部长要尽快适应新岗位。”郁长丰开始收尾。
潘宝山笑着一点头,“我正在努力,争取早日接轨。”
早日接轨,仅从工作层面上讲,不成问題,问題是要『摸』清部里的人员关系,这一点对工作的影响很大。
不过这不是难題,因为有人可以帮他迅速而全面地熟悉情况,她就是郁小荷。
回到部里,潘宝山主动找到郁小荷办公室去,笑问老同学好。
郁小荷还是老样子,依旧温雅婉约,不过多了些活泼,见潘宝山过來,她忙笑道:“部长同学,我还沒來得及登门拜访呢,你就來了呀。”
“哪能劳驾你登门呢,男人要主动一点嘛。”潘宝山呵呵笑着,“怎么,听你的话音,似乎还不欢迎。”
“不是不欢迎,是受宠若惊。”郁小荷倒了杯水给潘宝山,然后同坐到会客沙发上,道:“到了新环境,感觉如何。”
“有点『摸』不着方向,这不向你來取指南针了嘛。”潘宝山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刚到一个单位,最先熟悉的应该是人头关系,可这中宣部,我是两眼黑啊,你比我早來几年,知道的应该不少。”
“那些事,好说。”郁小荷道,“不过我可不能白说,请我吃饭吧。”
“小小意思。”潘宝山歪头一笑,“你说吧,吃几顿。”
“吃几顿暂且还说不上來,先吃一顿再说好了,如果你要是小气的话,那我还好意思开口來第二次。”郁小荷很会反守为攻,让潘宝山來回答。
“哎呀,沒想到现在你这么会打反弹球,看來这中宣部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潘宝山也不硬接,來个避实就虚,“早知道如此,就早点求郁委员帮忙喽,我也好早点來学习学习。”
“得了吧,就你那副嘴头子还用锻炼。”郁小荷道,“其实说到底也不是嘴头子,是脑瓜子灵活,要不我爸也不会对你那么看好,我爸,他可是个特别爱才的人。”
“说到郁委员,我觉得他是个令人崇拜的人。”潘宝山道,“有些人,是因为不了解而让人敬畏;有些人,却是因为太了解而让人敬畏,无疑,郁委员是后者,其实于我而言,我对郁委员不只是崇拜,还有感恩,如果沒有他的关照和爱护,哪里还能有今天。”
“那还是因为你有才嘛,否则他可不会多管事的。”郁小荷道,“就像我,随便把我朝哪儿一放,就不再过问了。”
“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好不好。”潘宝山笑了起來,“其实你无形中已经得到了极大宠爱。”
“唉,无形中。”郁小荷摇了摇头,“有时候,我真的想换个人生,体验下有形中的宠爱。”
“很可惜,人生沒有选择,而且就是有选择的,恐怕你也会后悔。”潘宝山道,“我是从底层爬上來的人,明白作为一个小民需要面对的种种艰难,绝大多数时候,他们要求的不是有多好的待遇,只是盼着能有起码的公平,但那,有时也很难得到满足。”
“说到那些,我可就沒话了啊。”郁小荷一抿嘴。
“偶尔一两句,那不是我们聊天的内容。”潘宝山忙笑道,“老同学,现在是我向你请教的,你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部里的情况好好跟我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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