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纠*缠。
坐在楼梯间,她低低地哭泣着,只要望进那一双眼,她的泪水就无法止住,想起在楼梯上那一高一低的身影,她的心就更痛了。
“妈咪!”“妈咪!”
为什么童儿明明走了,她还能听见这稚嫩的小声音,童衫哭得无法停下来,埋在腿*间整个人都在抽泣着。
“妈咪不哭了!童儿回来陪你!”有一双小手握住她的手。
童衫浑身一震,抬眼看着眼前的小人,简直不敢置信!他还是拖着他的小行李箱,手里撑着一把小小的雨伞。
那一刻童衫从来没觉得是这样的失而复得,几乎狠狠把他抱住,“童儿!”
“妈咪!”
多么煽情的一幕,可是有人根本就看不见,童衫并不知道历晟也跟在身后,直到那冰冷得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他吵着要见你,答应我只要在你睡一晚,他以后不会随便出走。”
听到身影童衫几乎慌乱地抬眼,想去擦眼泪又发现他根本看不见,点头:“我会照顾好他!”
“妈咪,你不是嫌弃童儿吗?怎么童儿一走你就哭了。”童儿拉着童衫的手,嘿嘿嘿地笑,笑得好生阴险。
嫌弃你还跑回来!童衫瞪一眼童儿却澄清:“我没哭,是外面下着雨夹雪,把我给淋湿的。”
“那为什么妈咪只有脸上湿了?”他又偏头问。
童衫干脆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继续废话,童儿唔唔唔地说不出话,只能哀怨地望向爹地,可是爹地根本看不到。
“你,你要上去坐坐吗?”说完童衫真的甩了自己一耳刮子。
“不用,她还在等我。”说完他蹲下身找准童儿的方向,“明早就来接你,以后你要再随便出走,我会把你丢到江里喂鱼。”
童儿立马点头,想说话,嘴巴却被童衫捂着,童衫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放开他。
“爹地,我能不能住两晚?”
“你说呢。”
好熟悉的语调,童衫怔怔望着他,眼中的情绪复杂莫名。
“好吧,就一晚。”
童儿说完历晟才站起身,冰冷的眸子似乎扫过童衫却似乎又没有,可即使如此,童衫的心跳都快要漏拍了!
见历晟要走,童衫立马说:“车子在哪,我送你过去吧!”
“不必。”他还是冷冷两字,似乎往哪边招了招手,没一会儿一个戴着伞的身影就出现了。
还是寒晓,她走上来把伞给他,他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童衫拉着童儿的手猛然就收紧,童儿微微皱眉,妈咪捏得好用力,可是抬头看向妈咪,见她那样看着爹地,他又识相地不抱怨了。
小时候她很讨厌他当着她的面去握别的女孩的手,所以他从来不会让女孩子靠近他,因为他怕她不高兴。
现在,长大了,她却拉着他儿子的手,看着他抱着别的女人一步步在自己眼前离开。
那又是怎样的一种悲哀,曾经以为在他怀里的永远只会是她,现在她却生生把他推了出去,眼睁睁让他眼底的冷漠一遍遍刺穿自己的心。
“很冷?”感觉身边的女人微微抖了抖,历晟柔声问。
“刚才一个人站那边时挺冷,现在不冷了。”靠在他的肩膀上,寒晓的字里行间都是甜蜜。
“那你靠过来一些,我可以抱得更紧。”他说。
“好。”
他们是那么甜蜜,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不,也许根本就是。再一次望着他们离开,童衫突然觉得好无力,可是低头看着脚下的小家伙,心里又像被什么填满。
“童儿,跟妈咪回家。”
今夜才刚开始,可她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却已经开始期待清晨的曙光,明天还可以再见到他吗?真好。
童衫几乎把自己珍藏的美味全部都拿出来堆在小家伙面前,她跪在地上冲着童儿笑得近乎谄媚。
童儿很戒备地望着童珊,双手捂住自己胸*前的两点:“妈咪,你想干嘛!”
看着他那副好像要被吃的样子,童衫嘴角抽了抽,“你告诉我,你爹地跟刚才的女人是什么关系?”
“妈咪,很明显的!你看不出来吗?”
“我当然看出来了!我就想找你确认一下。”
“小孩子对这种事怎么会懂。”
哎呀!这小家伙懂得还挺多,还会打太极呢!
童衫捏着他的小脸蛋,“我知道你懂!”
“妈咪,你这样不对!你有情人,为什么爹地不能有!”
额……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突然就很想知道他和寒晓的关系到底已经怎样。虽然她和寻郁做了那么久的情侣,可是他们还是跟之前一样,而且越来越平静,两个人在一起从来找不出半点激*情。
童衫想起来也觉得很奇怪,她跟寻郁竟然连亲吻都没有过!这种事女方不好主动,可作为男方的他也从未主动过,他们两个一起……有点像亲人的感觉。
“好吧,我不问这个问题。下一个问题,你爹地的眼睛是怎么回事?”童衫问。
“妈咪,你这么关心爹地,为什么自己不去问。”
“你就不能好好回答我一个问题!”这小孩太会打太极了吧!童衫发飙!
“妈咪……你又凶我。”啃着薯片,他一双眸子又含了泪水,凄凉地把童衫望着。
深吸一口气,她明明都已经那么淡定了,为什么在这小家伙面前一再失态!是她太不淡定,还是这小家伙实在太厉害!
“我又错了,咱们睡觉去吧。”随手抓起童儿,童衫一手就把他带进房,随后把他放床上。
“妈咪,你要脱衣服睡觉吗?”
“不脱,我穿睡衣。”
“妈咪,那我能脱衣服吗?”
“可以。”童衫关了灯也躺进床,把童儿往自己怀里放了放,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亲自把他儿子送到她这来,竟然会同意童儿在她这住一晚,简直无法想象。
他那么恨她,原来对自己儿子还是极其疼爱的,生怕他在离家出走。
“妈咪。”
童衫闭上眼,随口嗯了一声。
“你睡了吗?”
“还没,我才刚躺下。”
“哦,我已经脱了衣服了。”
“我看见了。”你能不能闭嘴!童衫其实是想这么吼来着。
“妈咪,你要摸摸我不?”
“我为什么要摸你。”
“我看到寒晓都会摸爹地。”
童衫的心里一咯噔,她睁开眼,实在不想问,却还是很混账地问了:“怎么摸的。”
小家伙拿起童衫的手,摸到自己的小*鸡*鸡,“经常摸这里的!”
轰的一声,童衫的脑袋里快要炸开了,这色小孩说的就说了,干什么还实际行动!猛然抽回手,把童儿的手摁在自己怀里。
“以后不准在我面前做这种动作!”童衫大吼。
“哦……”弱弱地回应。
童衫无奈地叹息,可是心里却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他们到了那样的地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紧紧抱住怀里的小身体,童衫嘴角的叹息越来越重:“以后看到这种事你就躲开,小孩子不能看的,听到了吗?”
“也不是经常看到,我就看到过一次。他们都把门关了不让我进去,爹地也说小孩子不能看的。”
“童儿,你别再说了。”童言无忌,可是听在大人耳里却是另一番风味。
“妈咪,你不爱听童儿说话吗?”
“不是。”轻轻吻了童儿的小脸蛋,童衫由衷地说:“我很喜欢童儿,但是童儿你身为一个男人,废话太多了!”
“……”
***************
历晟来的很准时,天才刚亮就在门口等了,童衫把童儿交给他,他便转身要走。
“等,等一下!”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叫他什么。
他拉着童儿的手,回转身似乎淡淡看了她一眼,“你有什么事。”
只要是望着那一双眼睛,她就说不出话了,最终她只是咬咬唇,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你最近过的好吗?”
“你觉得呢。”
“不好。”
“我很好,多谢你对童儿的照顾。”出乎童衫意料的回答,他拉着童儿的手依旧是靠童儿引导才能一步步走下楼梯。
童衫想跟上去,可又不知道跟上去自己该说什么。
“爹地!”童儿突然大叫。
童衫一惊,定睛一看才发现他多踩了一道阶梯,踉跄着差点要摔下去,童衫几乎飞一般冲上去及时托住了他的手。
“你没事吧?”她才问出口。
他冷冷甩开她:“放开!”
童衫一惊,只得放手,“对不起!”
“是你救了我,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他冷哼。
这明显是反话,意指明明是她把他害成这样,她还假惺惺说什么对不起!一时间心里滋味无法言语。
“我知道你有多恨我,就像以前我也那么恨你一样。离开你之后并不是你所知道的那样,你以为我有寻郁帮忙,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吗?”
童衫是第一次跟她说起以前的事,却不知道会是在如此的立场诉说之前的痛苦,“我到底经历过什么,你其实一点也不清楚。我想在你的情报网里,我是这样的。跟着文灿隐姓埋名,却跟寻郁一直保持联系,和孝庄青梅竹马,和顾擎七年情侣。寻郁接管五洲酒店,童叔叔的贴身管家做了酒店总经理。所以一路上都有人给我铺好路,我只要走一步便是万人拥护,是这样吗?”
“难道不是么。”历晟一直抿嘴沉默,当童衫以为他不会回她了,他却又开口。
“阿蛮,在你眼里,我从小就娇身冠养吗?”她拉起他的手,他想抽开,她却两只手都紧紧握住,“从小我就知道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只能用这样卑劣的方式接近你,让你重新接受我。我以为是我亲手毁了你,可我后来才知道,你根本就是跟着我的脚步在走。为什么,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让自己到这般地步!”
历晟突然低低笑起来,“这般地步?你在可怜我,还是同情我。”
“你知道我不会。”
“我不知道,我以为我了解你,可后来知道我根本看不清你。你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瞳瞳,我的瞳瞳那么善良,可你呢。”
“善良的瞳瞳在很多年前就被你亲手杀死了!在你剥夺我们童氏的一切开始,她就已经死了!她那么哭着恳求你,你怎么还是如此狠心!”
“所以,现在我把一切都还你,我们两清。”历晟狠狠抽开自己的手,也不要童儿引导,自己一步步走下阶梯。
童衫却连身子都颤抖了,她根本要的就不是两清!她那么处心积虑,结果却是这个男人亲手毁了自己,成全她心中的恨!
她以为她这辈子都要放开他了,可是他这样做,让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卑微,因为心中的恨,她不仅可以利用他的感情,连自己的亲骨肉都可以舍弃!
天下哪有像她那么狠心的母亲!
“童儿一定是我儿子,如果你不肯承认,我可以去做亲子鉴定。”看着他蹒跚的背影,童衫笃定地说。
“有什么不能承认,他是我儿子,如果是陌生女人我会随便把他放她家里?”历晟背对她冷笑:“就算是,那也是你抛弃的儿子,你不配拥有。”
童衫的身子一个踉跄,她本以为他怎么都不会承认,却不想用这种方法,让她更痛!其实子在机场的时候,她就已经怀疑,后来她有多少次都想带他去做亲子鉴定,可是又怕结果不是她想的那样,徒惹历晟一阵笑话罢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告诉他,我是他母亲。”童衫听到自己问。
“真是什么也很难瞒过你。是我告诉他的,那又如何?”转过身,他那原本该空洞的眼神此时却那么凌厉般准确到童衫所在的位置,“就算是我,也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当初你怎么就忍心拿你亲骨肉做筹码。”
童衫的心口像被捅进了一把刀子,还是自己拿着刀一遍遍地捅着,她死死咬住嘴唇,却因为历晟的质问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么说,你从那时候就已经知道我是童珊,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拆穿我。”不然他不可能把孩子保护的那么好,他们都说她在演戏,那他呢,何尝不是配合着自己,演出了那么多完美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