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复面上一阵冷笑,森然道:“哼,怎么,难道你还想像审犯人一样审我,事情缘由我已经说了,信不信由你们,我慕容复再坏,还不至于到了随随便便就去杀人的地步。”
乔峰咽了口口水,当下也明白不该多问,他当初那样对人家,如今人家这样对你,倒也是应该的。
既然人家不肯回答,为今之计,倒是应该先找到马夫人问个清楚才是。
忽听得群中又有人道:“即便如此,先不说你杀了丐帮多少帮众,你为何还杀太行山谭公、谭婆,还有‘泰山单大侠’父子、玄悲大师、柯掌门......”
“对,你就这样随随便便一说,只怕难以令人相信吧?”
“那马夫人怎么知道乔峰这狗贼的身世,她又为何要害人?”
“那丐帮全舵主揭穿这狗贼身世有何不可,难道要等到这契丹狗贼统治了我中原武林,兵临我大宋城下,再说他是契丹人吗?如此说来,那说你与胡人勾结,倒也并没有什么错......”
“对,你姑苏慕容氏乃燕国皇族之后,我看你们两个是最早由勾结吧,而你不过是想利用这契丹狗与大宋交战之力,浑水摸鱼,再趁机复国吧?”
“这两个狗贼是一伙的,今天不能让他走!”
......
一时间,质问声、谩骂声,此起彼伏,慕容复听得几乎连头都要炸开了。
清儿、段誉等在房角上,见得众人说着说着便想连慕容复也一起对付,心里都是一阵吃紧。
慕容复也不想理会他们,当下抱起阿朱,喝道:“哼,我慕容复虽虽算不得什么英雄豪杰,做事却是光明磊落,还不屑于做这等阴险奸诈之事,且不说我有没有想过复国之事,就算有,也用不着借助契丹人之手,这般处心积虑!什么玄悲大师、柯掌门,我也没理由去杀他们,你们爱信不信,我也懒得和你们做口舌之辨,若是想要杀我的,尽管来!”
说着,慕容复便即抱着阿朱,往外走去,所过之处,群雄皆远远绕开,深怕他有什么阴谋、突施暗算。
群中有人在想,若是两人真有什么勾结,那也不至于倒现在还不动手,且那燕国已亡数代,皆不见人起义。
便是如今也不见人招兵买马,囤积军粮,若是仅凭臆断就断定人有复国之心,也难以让人信服。
但在场多数人却是已然断定两人必有勾结,慕容复杀玄悲大师和柯掌门等,也是在暗中削弱武林群雄的力量。
只是见此形势,无人敢出头说话而已,心里头却是早已暗下杀意。
乔峰看着慕容复,想着他刚才这般话,也觉得颇有道理,反倒是这些所谓的英雄豪杰,竟是又再次冤枉于人。
当走到马车处时,人丛中忽然有人细声细语道:“慕容公子,你杏子林一战,为西夏一品堂所擒,关在西夏一品堂最可怕而严密的第十八重天牢,且不说那牢房能否将你困住,就算困你不住,西夏一品堂高手如云,旁人连想闯入都难,岂会让你轻易逃脱?且听你方才这般话,恐怕你已与契丹人勾结这般简单了吧?”
众人心中一惊,皆四下张望,却是不知是何人在说话。
便在这时,又有人响应道:“不能让他们两个走,只怕此番一走,两人定会率先动手,到时只怕我大宋江山难保啊!”
跟着,群雄也随着响应了起来。
“对,如今他们阴谋被揭穿,只怕会提前下手,咱们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我大宋江山安全啊!”
“对,对,不能让他走!”
“不能让他走!”
......
众人皆是摩拳擦掌,纷纷亮出兵刃,将慕容复与乔峰团团围了起来。
慕容复面上一阵嗔怒,登时猛地一踏,喝道:“何人在此鬼鬼祟祟,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常言道防贼防盗难防小人,他不怕有人怒他,却是最讨厌那种阴险小人。
这一声巨吼,乃是同时运用了千里传音功,加上李秋水刚传他的“传音收魂*”。
此言一出,声震屋瓦,梁上灰尘簌簌落下,不少梁木嗤嗤作响。
群雄皆是耳中雷鸣,心跳加剧,头昏脑胀。
人丛中一大汉应声而出,摇摇晃晃的站立不定,便似醉酒一般。
这人身穿青袍,脸色灰白,群雄大都不认得他是谁。
但突然之间,神偷鲍千灵叫了起来道:“啊,他是追魂杖谭青。是了,他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弟子。”
群雄听得他竟是四大恶人之首段延庆的弟子,登时横眉冷对,不少开始怒骂出声。
追魂杖谭青脸上肌肉扭曲,显得全身痛楚已极,双手不住乱抓胸口。
“我......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何......何故破我法术?”
他踉踉跄跄走来,说话仍是细声细语,只是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口唇却丝毫不动。
各人见了,尽皆骇然。
慕容复还以冷笑,对方这门腹语之术,他早已见识过,此乃是和上乘内功相结合,能迷得对方心神迷茫。
但比之慕容复方才一叫,却差得远,这等腹语术若是遇上了功力比他更深的对手,施术不灵,却会反受其害。
如今他被慕容复的功力所伤,虽未死,但也离死不远了。
薛神医怒道:“你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弟子?我这英雄之宴,请的是天下英雄好汉,你这种无耻败类,如何也混将进来?”
忽听得高墙上有人说道:“哈哈哈...,什么英雄之宴,我瞧是狗熊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