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了下来。
“咚咚咚~”
车厢外传来敲门声,之前陈慕之布下的隔音符,不知何时消耗完符箓的灵力,已经消散无踪。
外面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梁姐姐,这边到茶棚了,要不要下车休息一下?”
原来之前的红衣少女,也就是赵员外的独生女赵如意,跟梁文心聊的投机。两人又都是大方随性的性格,几句话就认了姐妹。
“来了。”梁文心朝外头说道,抚了抚陈慕之的头顶,低头轻声询问道:“慕之?”
此时陈慕之也平静下来了,从梁文心怀里站起身来,眼眶微红,脸上还带着湿湿的泪痕,散落的一些发丝沾在上面。拿手背擦了擦眼角边的泪水,嗓音还带有哽咽,“我没事了。”他说。
梁文心脸带怜惜的,伸手替他抹去鬓发间的泪痕。
身穿白衣的清秀少年,内秀又温柔,浓黑的眼睫毛低垂下来,眼神里似有千言万语。
可能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遮掩不住自己的脆弱。肆无忌惮的流下眼泪后,梁文心觉得他整个人,好像一下子从一个懵懂少年,成长成了一个成熟俊秀的男人。就好像记忆深处,还是少女时候的自己,看到的当年陈师兄的样子和现在重叠起来,不由得心跳有点加快。
伸出芊芊玉手,替陈慕之将头上束发的发带解开,手指轻柔伸进头发里,从陈慕之头顶处轻轻往下,用手指将头发梳平顺。然后将头发拢在一起,仔细的挽在头顶,再拿起发带重新将头发束好。
陈慕之本来不好意思的说不用了,但是被梁文心略有些强硬的给回绝了。回头看到她微笑着轻轻摇头的样子,陈慕之只好端坐着,由着她束发。只是少年的脸上明显的变红,变的滚烫。
束好发后,陈慕之窘迫的朝梁文心笑了笑,看到梁文心衣服上还粘有的泪水痕迹,连忙想从储物袋中取出清洁符。结果一翻手,储物袋中的物品本来受神识牵引,不会出差错,但反而凭空杂乱飞出几本书,一阵慌乱接住,活像个庆典上耍杂技的。
看着陈慕之手忙脚乱的慌张样子,梁文心忍不住掩口哈哈大笑起来。
陈慕之脸皮薄,脸色微微一红,看到梁文心高兴的样子,本来微微抿起来的嘴唇,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终于取出了清洁符,白色的符箓往梁文心身上打了一张,符箓化成白色的光团,附到白色的道袍上面,浑身上下立刻变得清洁如新,明眸皓齿,不惹尘埃。
陈慕之理好储物袋,打开车厢门。身着红衣的赵如意就站在外面,陈慕之朝她示意了一下,先跃下马车,再扶梁文心下车。
天空中有一道洁白的云层出现,之前远处苍茫的山脉,也靠近变得清晰起来,太阳已经西斜。
马车停在一个茶水摊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烙饼香味。
赵员外让人扫净了桌椅,邀请梁文心和陈慕之上座,这里其实就是一个大茶棚,没门没户的,上座也就是离路边远点。
众人分下坐定,一旁有马槽,由一个半大小子给马匹喂水和干草。赵家来时有自带的干粮,一众家丁坐在靠外的地方除了炊饼和茶水外,还带了肉干,正在用饭。
本来齐家村的村长,是想留他们吃过饭再起行的。但是一来是回去给老太君看病比较急,二来路途遥远,赶回北阳城,正好需要半日的路程。
茶棚是一对年老夫妇经营的,热情的招呼后,麻利的给桌上端上茶水、烙饼。但山野乡村只是粗茶,梁文心端起来,小小的抿了一口。
坐在外面一个头领模样的家丁突然警觉,靠近赵员外说道:“大人,另一条路有骑马过来的人,听声音还不少。”
赵员外眯着眼沉静答道:“不要招惹,叫他们多留点神。”
“是!”
此界虽然灵力衰竭,但疆域并不算小,共有四个大洲组成,历经千万年,已经开发完毕。
单单是风梁宗所处的这个南陆洲,南北便有七万里,在四大洲之中也只能排第三。
不过比起最早灵气消耗殆尽,如今只有凡人王国的东华洲;灵气尚且富裕,但环境恶劣的北辰洲,对比起来如今南陆洲,还算属于适宜修行和凡人居住。
此间各方势力星罗棋布,从极西边的风原沙漠,到东方的蓝夕海,其间散落的大大小小的宗门,数以百计。
即有像木极城那样近十个小宗门组成的联盟,也有大型宗门分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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