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告诉她,人心也有善与好,所以是这样吗?
十五的心里,忽有些乱。
末了,她叹了一气,又语重心长的对温玉言说,“王爷,不论你认不认可我的话,提不提防身边的人,您也一定要提防皇后娘娘,她没有你所想的哪般好。”
“十五……”温玉言蹙眉,眼神异样的看着她,道,“我觉得你今日有些奇怪……”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从一开始她说的所有话,都像是在同他诀别前的嘱咐,好像她就要离开这里,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一样。
“王爷,你多虑了。”十五说,“只是好久未同王爷说话,忍不住说多了些。”
说着,她便岔开话题,端起他手边的茶盏,道,“茶凉了,我去给您换一盏吧。”
“可是……”温玉言一时看不懂她,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好吧。”
十五福身,往外走去。
“王爷。”她走到门口又转身,回首同他说,“不管你方才的话,是对是错,我还是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十五受教了。”
温玉言一愣,后,二人相视一笑……
倒了深夜,窗外寒风阵阵,糖豆缩在被窝中呼呼大睡,枕边还放着阿卓买的蜜饯。
而对面的十五却起了床,在朦胧的月光下,从床头下摸出了一把匕首,她握紧了刀把缓缓拔出了鞘,凌冽的刀光照亮了那一双冰冷的双目……
夜中的林中一片静寂,树木交错,月光穿过缝隙撒下点点星光,偶有几声夜啼在林中回荡。
忽然一大片山雀从林中飞起,十五戴着可怖的面具,穿着一袭男装,在林中穿梭脚步极快,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很快后面就有一人影飞逝而来,一脚踩过十五的肩,十五顿时被踢的急急后退了几步。
那人落地,抬眸看向她,不是别人,而是赤林。
赤林拔出了长剑,语气简练地质问起,“你是何人。”
十五站直了身,不回答。
赤林便持剑攻了过来,剑剑狠毒招招致命,十五不断闪躲想反攻,却被他连拆数招。
他一剑挥来,十五下腰一躲,后面的一排竹子,齐齐被削断。
十五一个滑铲到他身后,掌中匕首一转,直冲他后颈扎去,可赤林却反手一掌,击中了她的心口,后背重重的撞在了树干上,引得树一阵巨颤,落叶纷纷。
“束手就擒吧,你不是我的对手。”赤林冷言。
十五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眼中透着不甘和倔强。
赤林再次攻了过来,直冲她眉心,千钧一发之时,忽出现了一黑衣人,而且似乎还是位姑娘。
她持剑攻向赤林,赤林忙一个转身,横剑格挡,双剑相交,她又当即变招回剑,逼得他节节败退。
十五见此也来不及细想这人是谁,赶紧趁机逃离,赤林本欲追,却被那黑衣人阻挡,黑衣人的武功同赤林不相上下,让赤林分身乏术,只能眼见着十五消失在了黑夜中。
十五迎着寒风狂跑,逃入了一间破茅庐中,她撑着桌面勉强摘下了面具,可下一刻便感觉心头一阵悸痛,一口血猛的吐了出来。
想不到,这个赤林武功这么高……
十五用手背擦了下嘴上的血,说实话她后悔了,早知如此,就该向爹爹多学学武功,也不至于眼下如此狼狈。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从一堆杂草中,找出了藏在其中的衣服,然后换上,快速离开了这危险之地……
“十五。”次日,糖豆忽问,“昨夜我偶然醒来,却未见你人影,你去哪了啊?”
十五一怔,回,“我,身子不适,去了茅房。”
“难怪你今天脸色这么差。”糖豆凑近伸手戳了戳她略显苍白的脸。
十五摸了摸,问,“很差吗?”
糖豆点头,担心的说,“要不要我给去请个郎中看看啊?”
“不用了,我自己去。”十五道。
糖豆点头,“好吧,那你把活儿放着,我替你做。”
“嗯,多谢。”十五道了声谢。
“哎呀,你快些去吧。”糖豆催促。
十五便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活。
等她离开不久后,温玉言忽来寻她。
“你说十五不舒服?”温玉言复问。
糖豆点头。
温玉言关心的问,“很不舒服吗?”
“反正脸色很不好。”糖豆说。
温玉言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十五提着药从药铺中出来,却见王府的马车停在门前。
阿卓从马车上下来,走到她面前问 ,“十五,你看完郎中了吗?”
“您,怎么在此处?”十五意外。
阿卓回,“是王爷,他听糖豆说你身子不适,就特意让我驾车来接你的。”
“原来是这样……”十五明了,看着面前的马车,心中复杂。
夜间,绛蓝色的天空像是泼墨后的大肆渲染,洋洋洒洒地铺满了整个天空,待阵阵清风拂过,引的枝叶瑟瑟发抖,晦涩的压抑着。
十五在闪烁的烛光下,一动不动的坐在桌边,目光不知道盯在何处,看不到一丝波澜。
糖豆走到她身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十五这才回过神,看向她。
“怎么了?”十五问到。
糖豆关心的说,“十五,你在想什么呢?想这么入神。”
她轻叹,然后愁眉不展地说道:“ 我在想究竟何为强者?道是什么,我的道是什么……”
她想寻一条道,但却不知道是一条,怎样的道。
“想不通就别想了吧。”糖豆宽慰的说,“把它交给时机,等时机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也是……”十五笑了笑,可是眼中却没有笑意。
糖豆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说,“好了,别想那么多,你还生着病了,早些歇息吧。”
“嗯。”十五点了点头。
到了深夜,白雪随寒风而来,洋洋洒洒的飘落于地。
温玉言觉得有些冷,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没有关窗,于是便下榻走到窗边准备关,却意外看到对面,十五的房门被缓缓打开,她从中走出,来到了屋檐之下,未束的长发在风中凌乱的飞舞。
乌云遮蔽天空,在茫茫大雪中,独站屋檐仰首,似乎在想着什么。
她的脸色很差,唇色苍白,眼神既疲惫又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