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去。”
“王爷不回去,那我也不回去。”
十五在一旁坐下。
他固执的等一个珊珊不来的人,她固执的等一个迟迟不走的人。
两人没再说话,四周唯有北风还乱着耳畔,十五坐在后面,单手撑着下颌,默默痴望着温玉言的背影,干净又修长,衣决飘飘,是月色和雪色之间的第三种绝色。
风雪一直未停,厚厚的积雪压断了枝梢,明亮的天色逐渐转暗,温玉言掌心中的手炉,早就没了温度,冷的跟冰块一般。
“王爷,回去吧?”十五走到他身边,劝他。
温玉言终于点了头。
早已麻木的脚,迈出的那一步,差点摔倒,好在十五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温玉言看向正挽着自己手臂的手,十五赶紧松开,将手藏在了身后。
“多谢。”温玉言道了声谢,缓缓往前继续走。
为什么流萤没来?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要不要去看看她呢?
温玉言反复的想着,可忽然他的脚步,戛然而止。
只见前方,司徒流萤和楚潇然正手拉着手,开心的闲逛着。
“我不去,真的没事啊?”司徒流萤还是有些犹豫道。
楚潇然笑言,“温玉言又不是傻子,这天如此冷,你迟迟未去,他肯定也猜到你不会去了,肯定早早就回了府。”
“也是哦。”司徒流萤笑着,靠在了楚潇然身上,蹭着他的手臂。
温玉言看着他二人互喂着吃食,流萤笑得那样的开心,比和他在一起还要开心。
原来,他现在所能给予她的,远远不及楚潇然了。
原来就算混沌的味道没变,卖混沌的人也悄然变了……
“王爷。”一旁撑着伞的十五,心疼又担心的看向他。
温玉言垂眸,沉闷的说,“走吧,回府。”
她走在他身边,看着他满身落寞。
那次后,温玉言就感了风寒,在床榻上躺了三天。
十五端着药进入房门,温玉言穿着单薄的衣物,立在窗前 。
她赶紧放下药,扯过架上的披风,一面为他披上,一面说,“王爷,你这病才刚好一点,怎么就下床了?”
“躺累了,想站站。”温玉言转身走到桌边坐下。
十五把药推到他面前,言,“王爷,快把药喝了吧。”
温玉言点头,喝下了药,苦涩的味道让他不由皱了眉头。
“王爷服了药,再好好歇歇。”十五起身收回药碗。
温玉言却意外,看到她手背红了很大一块。
“十五,你手怎么了?”温玉言问。
“啊?”十五赶紧把手藏到身后,生硬的说,“没,没怎么,就痒,挠的……”
温玉言盯着她不语,显然他不信。
十五只好坦白,“是我不小心打翻了药,烫的。”
“我就知道。”温玉言起身,一边咳嗽一边从房里拿出了一瓶药膏,他递给了她,说,“这个对烫伤效果很好,你赶紧擦一点吧。”
“谢王爷。”十五接过,开心不已。
“十五。”温玉言忽然想到了什么,重新坐回桌边,问她,“小舟是何人?”
十五顿时一怔。
“王爷为何这般问?”十五反问。
温玉言道,“那日你昏迷之际,一直念着此名,小舟可是你那个重要的人?”
“嗯。”十五点头。
“他,是为何而故?”
十五低头,闷声道,“上山劈柴,被一群野狗咬死的。”
“城外还有野狗的吗?”温玉言还是第一次听说。
十五语重心长道,“有的,很多,而且有些还混入了城中,所以王爷在外可得小心些。”
“嗯,那你也是。”温玉言点头。
夜幕降临,府中陷入一片宁静,微弱的烛光下,糖豆翻了个身安然睡着,十五坐在床榻上,被靠着后面的墙,拿着匕首的手放在了屈着的腿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握着刀把缓缓拔出了匕首。
看着刀面中自己的倒影,十五心中愤然腹诽:
不知道您的道是什么,但那些伤害背叛过的杂碎,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他们粉身碎骨血债血偿!
十五握紧了手中的刀,憎恨和杀意汹涌的从眼底升起……
隔天,温玉言从床榻上起身,走出房门的那一刻,院子里两个可爱的雪人,当即映入了眼帘。
正在堆十五扭头看到他,脸上灿烂一笑,忙行礼说,“王爷,晨安!”
看着眼前的那两个憨态可掬的雪人,温玉言竟觉得心中很暖。
“你弄的?”温玉言指着那两个雪人问。
十五点点头,问,“怎么样,好看吗,王爷?”
“好看。”这还是来此第一次,他的王府在冬季也充满了生机,他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有着柔光。
几日后,司徒流萤忽来府上造访。
“十五,怎么近来都没看到小哭包出门啊?我听我爹说他这几天连早朝都没上。”司徒流萤走到院中,看到了正在扫雪的十五,上前好奇的问到。
十五停下了手中的活,向他规矩的先行了一礼,然后道,“王爷如此,难道您不清楚吗?”
“清楚什么?”司徒流萤不解。
十五冷笑,说,“那日平春湖之约,为何您没前来?您可知王爷他在哪处,等了您一日!”
“啊?”司徒流萤意外,言,“你们没回去吗?哎呀,你们是不是傻啊,我没来就赶紧回去啊。”
“司徒小姐,您当真就看不出,王爷的心意吗?”
“心意?什么心意?”
司徒流萤还真不知,被她说得一头雾水。
十五替温玉言感到不平,直言,“难道这些年,您就未曾有一分感觉到,王爷他对您……”
“十五!”
正当她要说时,温玉言忽然出现,制止了她。
“小哭包?”
温玉言对司徒流萤笑了笑,又斜眼看十五,对她说,“你退下吧。”
“王爷……”十五不愿。
温玉言顿时换了命令的口吻道,“退下。”
十五只能不甘的颔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