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昨天竟在这屋里转悠了,才刚刚画个头,今天早上听说画廊里的那张什么花鸟虫逸丢了,我心里也不踏实,也没心画了,正在屋里傻坐着,你来了。你来了好呀,你要好好查查,是什么人敢把我朋友的心爱之物偷走了。学明,刚才我心里七上八下折腾了半天了,我想那画我就不画了,我今天走了算了,可是我又一想,我要是走了,那好像我心里有鬼,不敢呆了。”乔守信眨巴着眼睛,好像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哎呀,乔兄,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你就放心,踏下心来画您的画。不过,正赶上我那张画丢了,有扰您了,怪对不住您的。”王学明有些歉意的朝乔守信说。
李鹰默默无声地听着他们的说话,又到四处看了看,便把王学明拉到楼门外低声朝他说:“你这楼里,这两天,就是昨天和前天,来过别人没有?”
王学明摇着头:“没有,只是这两个油漆的,还有乔守信。”
“我刚才到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楼门上,窗户上有被撬,或玻璃松动的痕迹,这就排出了夜间,小偷偷盗的可能。这方面一被排除,那只有一直在屋里的油漆工和他了。”李鹰指了指刚刚走进音乐室里的乔守信。
“不可能吧?”王学明倒吸了一口气。
“好些作案的人,都不被善良的人心里上认定。可有很多事情都出人所料。不管怎样,咱还是从最坏住着想,一会儿你就朝那三个人说,李探长说了,你们三个人今天一律不许离开画廊一步,中午饭我们管送。现在我这就去五街派出所,下午我和派出所的人来查一查,看一看,问一问。”
下午,李鹰和五街派出所所长和两名战士,一起来到王学明的画廊。他们把车停在楼前后,跳下车走进楼后,几个人顿时对画廊的犄角旮旯细细地搜了一遍。当所长掀开放在油漆屋里的那个木头箱子盖子的时候,大声喊了起来:“探长,这个报纸包着的是不是那张画呀,探长?”
听到喊声,李鹰急忙跑了过来,从所长手中接过那个报纸包的画,打开一看,“就是那张花鸟虫逸!”李探长惊喜地嚷道。
正在做活的两个油漆工赶忙跑了过来,很是惊奇地看着李探长手中的那张画,望着急忙走来的王学明说“王师傅,这画可不是我们藏在那里的,您让我们俩一直在这屋里干活,可是我们一直在干活,什么也没动。”
王学明从李探长手中接过那张画,笑眯眯看着画,朝那两个油漆工说:“嗨,你们什么也别说了,这不是这张画找到了吗?那就什么事也没有了。真要是这张画没找出来,那你们俩就是最大的嫌疑犯。这还有什么说的。”说完,王学明就把那张画卷了起来。
李探长直直地站在那儿,盯看着那张画没有动。
“得了,王学明,你那张花两万元买来的画也找到了,我那张画也临摹完了,我呀该走了,要是那张画没找到,我还真不敢走。行了,你也放心了,我也踏心了。”这时,只见,乔守信背起大书包,手里惦着一张用报纸包着的什么,急急忙忙,兴冲冲朝门外走去。
“守信,你先站住。”李探长一声把他喊住。
“你还叫我干什么?”乔守信很不情愿地站住脚,双眼有些恼怒地看着走过来的李探长。李探长笑了“我叫你干什么?我是想欣赏欣赏你的大作。真是的,你在这儿干了整整三天,搞了这么一个大作,连让我们看上一眼都不行?嘿嘿,咱们不是白老同学一场了。”李探长慢慢朝乔守信走去。
乔守信听说他要瞧他的大作,禁不住把掂在手中的那个报纸包攥紧了,朝李探长“嘿嘿”苦笑了两声说:“我这破玩意有什么好瞧的,你要想看还是看看那原宗正版吧,就是挂在东北角的那张犀鸟图,我是照着那张画画的。”
“那张原宗正版我瞧过,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手艺怎么样?”说着,李探长几步走到乔守信身边,把手直直地伸向乔守信用手护着的那个用报纸包着的画,“怎么样?守信,舍不得给看呀?”
乔守信看李鹰非要看,便把那个报纸包朝身边的桌上一放,把拴着报纸包的尼龙丝绳解开,然后,慢慢把那张临摹的画打开。“看吧,不就是画的这样吗?”
李探长看着刚刚打开的这张画,和刚从木箱里找到的那张画比较,这张画显然比刚才找到的那张画从纸的颜色上看深好多了,颜色深当然年头就多,这就奇怪了,那个新临摹的画怎会比这一百多年前的颜色还深呢,还有,李探长看着这张临摹的画有些不对劲,怎么画面显得厚好多。李探长用手指尖儿在画的边沿一蹭,好像有一块薄膜在里面夹着,他用两个手指用力一扯,那块薄膜就被掀起,他所以顺势向上一拽,整个一张薄膜被扯了起来。在这张薄膜的下面,露出了那张花鸟虫逸的彩画。在场的人们一下惊住了。再看那张被扯起的彩画,原来是画在一张薄纸上,而后贴在这张薄膜上的。
“怎么回事呀?我的老同学,大画家。”李探长生硬地朝那个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乔守信问道。只见乔守信脸色如猪肝,浑身在颤抖,双眼低垂一声也不吭。
王学明惊讶地走近前,看着眼前这两张表面上一样,细一看却不一样的画,单一的看,看不出什么,两张一比较,就会发现,它们谁好,谁差,谁真谁假了。从画的颜色,画的涂抹,尤其是右下角那几个字上看,原来的画上那字笔锋流利,顺畅,好似流水一般。这个后来做假的字形如毛毛虫,弯弯曲曲,虽然形似,却没有一点神力。
所长把乔守信带进了五街派出所,乔守信不得不承认,那张假画是他藏在箱子里的。这张真画是他用一张临摹的画覆盖在上面想带出去,归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