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安世不禁头疼,这个弟弟向来心直口快,嫉恶如仇,都一把年纪了在晚辈面前还管不住脾气,只道:“这件事听你二叔的,先不要查,捉住这个把柄,以后总有用处。”
陈越宗点头称是。
向鸿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我记得陛下这次点兵出征,也点了魏无衣做副帅。”
陈兴世更加不屑,“还不是贵妃吹得枕头风,想学卫氏外戚建功立业,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二弟,慎言!”陈安世出言警告。
“要不是这次端王殿下不慎落马,昏迷了几日,怎么也不会让魏家在西北军中安插人手。”陈兴世又道:“他不就是想跟在方纪后面抢军功么!有这么个副帅在军中与方纪做对,方纪这次能不能回来都……”说着便不忍再说了。
花厅中沉寂下来,陈安世仰头长叹:“罢了,那孩子心里有主意,我们做舅舅的能出点力就出点力吧。”
陈越宗道:“说起裴表弟,上次我还听说他那个继母正四处帮他打听婚事呢!”
陈兴世是个炮仗脾气,一听这话,马上跳起身来:“我还道方纪为何熬过了父孝都不曾定亲,原来那个老妖婆打的这个主意。”想趁着裴则出征不在京中,给他定下一门亲事吗?入的了那老妖婆眼的,又能是什么好亲事!
想先斩后奏,那也得看他们这些舅舅同不同意!
慎园里,庄晏正倚在榻上看账本。
白芨进来,道:“大少夫人来看您了。”
庄晏一愣,才想到,这个大少夫人指的是晋王庶长子庄景辙的夫人何氏,也就是她名义上的母亲傅侧妃的大儿媳妇。便收了账簿,穿了鞋下榻去迎。
何氏身量中等,站在庄晏一旁比她矮了半头,但却生得温柔秀丽,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风范。
何氏浅笑道:“大妹妹不要嫌我深夜打扰,实在是那天我身体不适,才没去给母亲请安。听你哥哥说你这几日总是闷在房里,才想着过来找你说说话。”
庄晏伸手扶了何氏道:“嫂嫂这就是与我见外了,论理,应该是我去拜见嫂嫂才是,那里应该让您亲自过来。”说着看了看何氏的神色,见她并没有任何厌烦之色,才舒了口气。
庄晏扶着何氏坐到炕上,丫头解了何氏身上的披风,自己也上了炕,这才发现何氏的腹部微微隆起。
何氏见庄晏目光惊奇,含羞道:“正是前两日被这个小东西折腾死了,连着害喜了一个月,一直没怎么出过院子。”又看庄晏一脸好奇,朝她招了招手,“不如你来摸摸?”
庄晏道:“可以吗?”身子已经利落地下了炕,站在何氏身边。
何氏笑了笑:“怎么不可以,你是她姑姑呢!”便抓住她的手轻轻抚摸腹部。
庄晏第一次摸孕妇的肚子,不免好奇,一直不停打量着何氏的肚子:“有点硬呢!那他现在会动吗?我这样摸他没事吗?”却没察觉到何氏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略带同情。
十八岁的姑娘了,比自己只小半岁。寻常的女儿都是十三四定亲,十五六成婚,像她这个年纪的大多有夫有子,哪里像她,亲事还拖着没定!
一等一的容貌,一等一的家世,可偏偏是个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