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抗金,其实就是李申之小夫妻俩说了算。
战略上李申之拿主意,战术上岳银瓶具体把关。
所以在会议之上便没有深入探讨,只是与张浚商量了个大致的方略。
既然小夫妻两人说了算,那还不如回到自己的小窝慢慢商量,也省得那些外行们瞎出主意。
再者说,张浚和赵不凡、赵瑗等人虽不擅长兵事,但是在内政方面都有各自独到之处。
军事的事情由他们小夫妻来操心,剩下的事情同样不简单,需要大量的准备工作,最好的办法是大家分头行动。
……
“你不信我能打到黄龙府?”岳银瓶貌似还有些小小的不服气。
方才她被李申之按住,虽然并不是真的要当即整兵出发攻打黄龙府,也真的是腿麻了想挪一挪屁股。可是李申之那一按,分明说明不信任自己。
李申之看着一脸英气加稚气的妻子,忽然无奈地很想笑。
这一场婚姻,让他充分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先结婚,后恋爱”。
她与岳家二娘之前的交往并不多,就算有些交往,也大多是为了拯救岳飞而在一起议事,说起来更像是同事一样。
后来两人之间不知怎么地竟然有了互相的欣赏,互相的倾慕,但还远不到相爱的地步。
直到岳飞与李维商定给他们俩成亲的时候,李申之才终于正视这个问题。
虽然还没有发展出爱情,但也没什么反感的地方,稀里糊涂地办了个轰轰烈烈的婚礼。
再然后就到了新婚蜜月,两人每天操练得不亦乐乎。
等到了应天府之后,两人又是始终处于忙碌之中,每天有忙不完的事,就连操练的频率都少了很多。
而今晚,两人因为要商量军国大事,这才能平心静气地坐在一起,好好地说一会话。
随着精神上相处的深入,李申之才算是越来越理解岳银瓶。
胡思乱想一通,李申之忽然笑出了声,说道:“信,我当然信。”
而随着两人越来越熟悉,岳银瓶也是渐渐地露出了一些小女儿姿态,假意气愤道:“那你怎么不让我去打黄龙府?你刚说出口的话就要反悔,你们……”
后面的“男人说话不算数”终归是没有说出来。
李申之一撩袍子,走到岳银瓶身边坐了下来,望着同样坐在榻上比他矮半头的女中豪杰,说道:“打下黄龙府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岳银瓶刚想把脑袋靠上去,忽然感觉气氛不对,撤开身子站起来,站立的她比坐着的李申之高出了一头,说道:“你说的打黄龙府,我就去打黄龙府。至于打下来怎么办,那是该你考虑的事。”
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李申之反倒没办法反驳。
他们俩的分工一直是这样的,一个管决策,一个管执行。
忽然李申之感觉到了这样的模式有一些不妥之处,而这个不妥之处,也是古代军事将领培养过程中的一项重大缺漏。
李申之说道:“战场上的事千变万化,全都需要领兵主将见机行事,是这样吧?”
岳银瓶说道:“那当然。既然你让我去打黄龙府,我只管打下黄龙府。至于怎么打,你不能插手。”
李申之点了点头,说道:“但是作为一个将领,如果不能站在更高的角度上看待问题,那么他的的行动便会没了纲领。一旦遇到突发问题,便会不知所措。”
岳银瓶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圈,没想明白话中的意思,问道:“不就是打黄龙府吗,还要什么纲领?”
李申之开启了启发式的教导模式,问道:“我且问你,为什么要打黄龙府?”
岳银瓶不解地问道:“我哪知道你为什么要打黄龙府。”
李申之有些无奈地伸手拉了一把岳银瓶,将她重新按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问道:“你得想一想,为什么要打黄龙府?”
据说人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受别人的摆布。
从没考虑过这种大问题的岳银瓶,不知不觉地坐下之后又比李申之矮了半头。
“打黄龙府不就是想灭掉金国吗?难不成还有别的目的不成?”岳银瓶有些不自信地问道。
李申之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没错,打黄龙府就是为了灭金国。但是现在打下黄龙府,能灭掉金国吗?”
自己的想法被肯定,岳银瓶的思维也跟着运转起来,口气慢慢变得肯定:“那当然不行。这开封府里面还有几十万金军呢,不把这些金军消灭掉,算什么灭金国?”
李申之竖起了大拇指,不愧为战神之女,说道:“我再问你,倘若真的让你去打黄龙府,但是当你去了黄龙府之后,刚好遇到金国的贵族们外出打猎,这时候你怎么办?”
“我……”刚说了一个字,岳银瓶停住没有说下去,而是陷入了思考。
打黄龙府就是为了消灭金国,至少也要大大地削弱金国的力量。
既然金国的主要成员都不在黄龙府中,那么就算占领黄龙府变得没有意义。
游牧渔猎政权中,他们的都城意义并不大。在他们眼中,皇帝在哪里,哪里就是都城。
所以说,如果从出兵的目的出发,她就应该去追击狩猎的金国贵族,将这些贵族们一网打尽,如汉之冠军侯霍去病一般。
在农耕文明中的都城就不同了。农耕文明的都城,就算真的变成了一座空城,那么占领这座空城也会有极大的象征意义,象征着这座王朝的灭亡。
片刻之后,岳银瓶想通了,不再纠结于打不打应天府的问题,而是站起来,俯视着李申之,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从来只有五姑娘为伴的李申之,不是很懂得少女的心思,不知道岳银瓶明明想通了他提出的问题,却又忽然变得气鼓鼓。
搞不懂便不再纠缠,李申之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现在你来说说,这次开封府的完颜宗弼打过来,咱们应该如何应对?”
岳银瓶说道:“首先呢,咱们不能死守。单纯死守的话,对金人造不成多大的伤害。就算是守到金人退兵,那么金人迟早还会再来打咱们,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若是不守,而是与金人对攻的话,咱们实力又不行,到最后拼光了也打不过金人,到时候不仅应天府保不住,军民更是不知要死多少。”
李申之微笑地点了点头,想要伸手拉岳银瓶在自己身边坐下,被她轻松地挣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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