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张维贤,骑马缓缓而行,听着大同总兵满桂的汇报。
“启禀大人,根据派出去的夜不归(边军侦察兵的一种)来报,昨夜侦查而来的消息,目前为止,卜失兔纠集了永邵卜、袄儿都司诸部,汇聚在包头的挨不哈(艾不盖河),看其架势,是想在那里与林丹汗一绝死战,进行一场会战。”
“这样说的话,最迟后天,他们就会打起来?”张维贤适时地问了一句。
“是的,大人。”
满桂回了一句,进而补充道:“如今之时,林丹汗正在往包头行军,看他的样子,是接受了卜失兔等部落首领的邀战,以此决定胜负,一战定乾坤。”
“林丹汗果然不简单,不愧是叱咤于辽河套的风云人物,敢于黄猪皮叫板。”
张维贤听得连连点头,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脸上露出一股淡淡的欣赏之色,继续说道:“仅仅是凭着手下的数万骑兵,还是刚刚被打得大败的游勇,林丹汗居然就能打得察哈尔右翼蒙古各部落毫无招架之力,不得不抱团取暖,联合对抗,仅此一点,足可见林丹汗手下的军队战斗力之强,远胜于蒙古其他部落。”
说到这里。张维贤话语一顿,微微侧头,看向了旁边稍靠后的满桂,颇为庆幸地说道:“满总兵,还好你有先见之明,提出了那么好的建议,借察哈尔右翼蒙古诸部落,消耗林丹汗的实力。”
“否则的话,如果咱们仓促迎战,与卜失兔等人会兵一处,即便是最后取得了胜利,达到了目的,逼迫林丹汗返回辽东,之前势必也会有一场恶战,要是那样的话,咱们也会损失惨重。”
对于英国公的夸赞,满桂仅仅是报以微笑,显得很是谦虚,更是转而说道:“大人,林丹汗虽然被黄猪皮打得打败,失去辽东的绝大多数地盘,所有的根基几乎是丧失殆尽,但是,大浪淘沙之下,他手中残余的军队,也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将土默特等部落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也就不难理解了。”
“是啊,凡是弱兵,早就在黄猪皮追杀之中,死亡大半,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何尝不是提升了林丹汗部众的战斗力。而且,没有了辽东的地盘,林丹汗也就等于背水一战,被断了后路,当然会对土默特草原势在必得,与卜失兔等人死战,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张维贤附和了一番,话语里不无感慨之意,神色也变得凝重无比,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问道:“对了,满总兵,宣府总兵候世禄的大军到哪里了?有没有进入约定的区域?”
“大人,您尽管放心,根据咱们派出去的探马来报,侯总兵率领的数万大军,已经到了归化城东北方向的平顶山,也就是在德布色黑河附近,正往归化城行军。”
很显然,听到这样的回答,候世禄的行军速度并没有丝毫的迟缓,张维贤的神色微微一松,心中已经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故作出一副镇定的模样,从容不迫地说道:“派人通知侯总兵,行军速度不要太快,先让林丹汗和他们打起来,一番恶战之后,决定胜负成败之时,咱们再上去,驰援卜失兔等人。”
“是,大人英明,末将也是这样觉得,这样的话,可以最大限度的消耗蒙古人的实力,为咱们以后的边防,可以减轻许多压力。”
“不错,就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