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海岸线燃烧着烈火,巨船的残片在炙烤下不断爆裂,火星飘上天空,在狂风的席卷中上下卷舞,那零星的光照亮了漆黑的大地,无数的尸体横亘着,鲜血已经蓄积成了无数条河。
一个身穿道袍的女子发冠已经不在,披头散发的趴在地上,口中不停吐着鲜血。www.
她脸色惨白,艰难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上满是弹孔,每一个弹孔都涌出猩红的血液,看起来可怖狰狞。
在她视线的远处,无数的岛寇提着刀狰狞而来,发出了龇牙咧嘴的呐喊声。
素幽子惨然一笑,喃喃道:“修道一生,最终还是逃不了这样的结局吗?死便死吧,死在自己的土地上,总比流浪他乡要好。”
她伸出了右手,凝聚出最后的内力,狠狠一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这一刻,鲜血从她口鼻眼耳中疯狂涌出,她直直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啊!不要!”
一声尖叫打破了平静,将周元猛然惊醒。
他连忙转身一看,只见圣母姐姐腾地坐了起来,猛喘着粗气,眼中满是血丝。
周元握住她的手,道:“怎么了?”
李玉婠缓了片刻,才闭上了眼睛,胸膛起伏,喃喃道:“噩梦,这段时间总是做噩梦,只是这一次太真实了,像是身临其境。”
周元道:“你太紧张了,等这一次战争结束之后,你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把道心调养回来。”
李玉婠却是扑进周元的怀里,身体微微颤抖着说道:“我梦见妹妹出事了,她站在尸体之中,被岛寇围攻。”
“高丽一定是出大事了,周元,我们要快点去,我怕…”
“我怕…发生一些令我终身后悔的、再也无法挽回的事。”
周元轻轻抚摸着她的背,低声道:“拿下荷兰人我们就直接去,放心,师父修为高深,也不是逞强之人,不会有事的。”
“况且你也说过,你们所在的那个村镇,距离海岸线很远,战争波及不到那边。”
李玉婠小声道:“我还是怕…小师侄,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在世上的羁绊已经不多了,我不能失去妹妹,即使她很不讨我喜欢。”
“快…我们要快点去…高丽…”
周元握紧她的手,郑重道:“后天就是总攻之时,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攻下热兰遮城,把荷兰人打败。”
“然后我们直接坐着恒高舰,赶赴高丽。”
李玉婠微微点头,趴在周元的怀里不肯起身。
此时此刻,她脆弱得像个孩子,眼睛泪汪汪的,满脸的恐慌和担忧。
周元安慰了她片刻,两人才打开马车的门,适时,蔡胡生也跑了过来。
“王爷!有新消息!”
他激动道:“有西南沿海村社的百姓,看到荷兰人在转移,一千多个荷兰人,已经全部从热兰遮城中撤出来了,迁移到了赤嵌城。”
“如今赤嵌城墙高土厚,工事完备,还有两个村社的百姓居住在里面,是典型的荷兰走狗,他们企图做困兽之斗。”
周元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才沉声道:“看来他们不打算反击了,而是要固守赤嵌城,期待从海上打开局面。”
“如此说来,巴达维亚的援军快到了,他们对海上的决战很有信心,不知道来了多少艘战列舰。”
蔡胡生道:“那我们要继续前进吗?”
“当然!”
周元沉声道:“九月十四,发起总攻,不管荷兰人怎么闹腾,这个计划不变。”
“无论海上的局势怎么发展,怎么突变,我们都要把赤嵌城啃下来,把岛上的荷兰人全部杀绝。”
“只要陆上站稳了,东番岛的局势就定下来了,他们便只能飘在海上。”
“至于海战,闽粤水师没有那么容易被击败,我们有我们的计划。”
……
今日没有阳光,反而狂风怒号,海浪实在有些大。
楚非凡站在北港溪的海滩上,看着卷涌的海水,一时间也有些头疼。
娘的,老子内力深厚是没错,但这种级别的浪,是怎么看怎么心慌啊!
关键这么大的风,老子得游多久才过得去?别他妈死在海里边,那就憋屈了。
要不还是别游了,反正周元现在没精力管老子。
不过也不行啊,圣母娘娘还在岛上,战争发展不顺利的话,娘娘就有危险。
想到这里,楚非凡咬了咬牙,道:“蔡小子,你给老子在附近的村社待着,最好不要乱跑,这里要打仗了懂吗?就你这小身板,能打得过谁。”
蔡小帅道:“大叔你要去哪里?”
楚非凡抬起头来,傲然道:“我功参造化,天下之大,又有哪里我去不得?”
“老子要肉身渡海,前往澎湖列岛,传递重要情报。”
蔡小帅疑惑道:“为什么不坐船?附近村社那么多渔民,家里都有船。”
楚非凡看了他一眼,然后猛一拍自己的额头,大声道:“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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