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几日,人们打捞起孟初寒的尸体却发现他那张已经泡的发胀的脸上竟带着浅浅的笑,不像殷三娘那么狰狞,也不知道他临死之前想到了什么事情。
白薇听到这个消息也不过微微皱眉,现在的她肯没什么精力去思考那些事情。七日前,江莫的师门传来音讯,把他叫了回去,直到现在也没回来,这让她很担心,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正这么想着,白薇得到了消息,一品斋已经被梁逸山卖了出去,得了银钱又去了柳巷,而梁家剩下的人也都得到了自己的那一份,各个心满意足。其实早在之前他们就一直觊觎殷三娘的一品斋,特别是春桃和梁母,她们巴不得把殷三娘的银子都扒拉到自己怀里,现在殷三娘沉塘了,皆大欢喜,大家都得了银钱,可白薇知道他们好日子怕是过不长了。
“人都安排好了吗?”白薇望着对自己报告消息的人说道。
“都安排好了,从金陵出了名的楼里出来的,叫含烟,一定能完成任务。”那人回答道。
“好,去吧。”白薇道,嘴角微勾。善恶都有报,大家都得了报应才公平不是吗?
又过了半月,江莫仍然没有回来。但白薇却得到了一个好消息,梁逸山生病了,似是病的不轻,都开始说胡话了,但就是病成那样了,口中喊得也是什么含烟、含烟的,大家都知道含烟是柳巷最近住进来的新人,听说好像还是从金陵那头搬过来的,一来柳巷就把梁逸山迷的不着五六,卖了一品斋的钱几乎都砸在了她身上,天天不回家,就连老母亲都不管了,后来有一天大家突然发现含烟不见了,梁逸山却发起热来,烧的迷迷糊糊,大家都说梁逸山怕是染上了什么脏病,弄的所有人经过梁家门口的时候都特意绕路。
后来梁逸山的病越发严重,别人不知道,家里人却是一清二楚,他身上常常散发出一股恶臭,就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一样,稍微闻一闻都令人基于作呕,给再多钱大夫都不来,没办法,梁家几个女人只好把他放在一个偏房里头,随他自生自灭,梁母整天以泪洗面,各种辱骂柳巷里头都是破烂货,这么害她儿子,害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梁家乌烟瘴气,春桃见机不对,趁着梁母不注意的时候,连女儿都不要了,连夜卷了梁家剩余的钱财跑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气得梁母一连十几天都瘫坐在门口破口大骂,弄的整个丰县人尽皆知,并且她还不停打骂春桃留下的那个小丫头,随后转手就把她到了那种地方,若不是白薇一直派人盯着,后脚就把她赎了出来,才两三岁的小丫头恐怕从小就要学那种事情。
后来,梁逸山还是死了,死的时候,梁家臭气冲天,周围方圆好几里之内都能闻到,梁母那时候身上已经没了银钱,为了给她儿子备上一副好棺材,就把一直伺候她的王素娘以五两银子的价钱卖给了街头卖猪肉的猪肉黄,得知这个消息的王素娘不停朝着梁母磕头求她不要买了她,直磕的头都破了,但仍被猪肉黄一把掳了回去,因着那猪肉黄没别的爱好,就爱喝点小酒,喝醉了就喜欢打人,谁在他身边他打谁,听说他前头两个老婆都经常被他拳打脚踢的,最后早早就死了。
白薇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头一皱,对这种打女人的恶心人渣,她真想直接弄死,想了想还是叫家丁帮忙把已经挨了好几顿打的王素娘赎了出来,可惜她出了黄家没多久,就又回了梁母身边。对于这种极品,白薇彻底无语,就再也没管过她的事情,后来听说王素娘又被梁母卖了,也不知道卖到了哪个山疙瘩里去了,白薇没有再管,这种受虐体质,一天不被虐,就浑身难受,她可没那么多闲心去管。
过了大约五年,就听有人说在金陵那头见到过春桃,好像被一个商人骗财骗色不说,还沦落了风尘,现在过的十分不好。而梁母早就带着孙儿孙女回了奉天老家,乞讨度日。
时光回溯,江莫在回到师门跟他师父说清了白薇的事情之后,已经在殿前跪了有十天了,他虽然是修炼之人,但就这么不运转功法,不吃不喝地这么跪了十天,是个人都扛不住,现在他已经摇摇晃晃的快要支撑不住了,他的师父站在殿内,就这么看着,等到他终于支持不住倒下去的时候,才终于叹了口气。
“唉,痴儿,痴儿啊!罢了罢了,你下山吧,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玉华掌门大弟子,痴儿啊!终究还是为师错了啊……”
话音刚落,江莫就被一阵微风送到了山脚下,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才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知道他师父终是原谅了他。
于是又在山脚之下磕了三个响头,走开了。
一月之后夜晚,江莫风尘仆仆地回到了丰县,也没打招呼,就直接进了白薇的房内。
白薇睡的迷迷糊糊地时候突然发现屋内出现了一个黑影,顿时惊醒,待看清是谁之后,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猛地扑了过去。
“我回来了……”
月光一如初见那日,清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