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同样有趣?”
宁夺丝毫不被激怒,只道:“你随便说,但看我们各执一词,别人信谁。”
厉轻鸿的脸色,终于有点变了:“宁仙君只当什么都没看见,不是很好?非要纠缠这事,你再一身高洁,被我攀咬不清又何必?”
宁夺淡淡道:“世间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你上去一通胡说,凌霄殿的人一定要杀我出气。”厉轻鸿眼珠急转,又道,“但我们少主哥哥一向护着我,绝不会坐视不理,对不对?”
宁夺脚步微微一顿,冷冷道:“转过身往前走,不要停。”
厉轻鸿乖乖听话,出了石丛,向前走去:“到时候凌霄殿要杀我,少主哥哥要救我。宁仙君,你和清杭哥哥这么相知相惜、年少熟识,你到时候又要如何自处?”
宁夺沉默半晌:“再为难,该做的事也要做的。”
厉轻鸿叹了口气:“可出阵的阵眼即将开启,万一少主哥哥出点什么事,宁仙君岂不是要后悔莫及?”
听着身后宁夺没有了声音,他嘴角噙笑,语气更加诚恳:“不如出了万刃冢后,你再说出来,不是更稳妥一些?”
宁夺默默无声,两个人行了半天,终于来到了山崖边。
望着头顶高高的山崖,宁夺缓缓道:“好,我先暂缓出声。出去后,我再押你去凌霄殿。你若是想办法逃脱了,我自会追你到天涯海角,绝不姑息。”
厉轻鸿眼神闪烁,背对着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凶狠之意。
宁夺面无表情:“上去。”
……
山崖之上,商朗手中执剑,倏忽刺出几道剑招。
虽然不敢动用灵力,却依旧招式精妙,叫人目眩神迷。
旁边的师弟们个个叫好:“大师兄,你这剑的新名字好霸气。”
宁小周羡慕地凑过来:“不仅霸气,还刚直坦荡,正气凛然。以前的主人也是位赫赫有名的散修大能,必然是喜欢大师兄的心性,才愿意附魂。”
商朗潇洒地挽了个剑花,剑身立在眼前,抚着剑柄上的两个字“炽阳”:“嗯,我喜欢!”
他一眼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木嘉荣,兴冲冲跑过去:“嘉荣,你和你的新剑‘骊珠’磨合得怎么样啦?”
木嘉荣手腕轻翻,腰中软剑清华灿然,跃跃欲试地在空中一抖:“比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商朗笑嘻嘻道:“我不和你比。你嘛,应该去找常姑娘比试才对。”
常媛儿是个女修,又是医修,商朗这样一说,就好像在指着鼻子说木嘉荣只配和战力低下的女医修对阵,木嘉荣顿时大怒。
他手中软剑向前一送,带着隐隐劲风,径直刺向商朗前胸:“你瞧不起我?”
商朗不肯抽剑,手忙脚乱闪避:“哪有?我是说你和常姑娘一个软剑,一个藤鞭,对打起来才好看!”
木嘉荣咬着牙,手中软剑招式更快:“医修就无能些,对吧?”
商朗被他逼得连连倒退,嘴里乱七八糟地叫:“喂喂,我可没这么说。可是我们剑宗的人和你们医修对剑,那可真的有点欺负人了不是?”
正在打闹,悬崖那边一阵喧哗。
木嘉荣眼望他身后,忽然一怔,手中的“骊珠”剑软软地垂了下来。
商朗一回头,连忙高兴地冲了过去:“二师弟,黎小兄弟,你们回来啦?”
厉轻鸿走在前面,身后,宁夺面无表情,淡淡扫了商朗一眼:“嗯。”
商朗探头往崖下看了看:“师弟你没找到黎青小兄弟吗?”
宁夺摇摇头:“没有。”
商朗“哦”了一声,忽然狐疑地看了看厉轻鸿:“你怎么了,眼睛这么红?”
厉轻鸿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泛着明显的红意,闻言向身后的宁夺幽怨地看了一眼,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商朗更是疑心,看向宁夺:“师弟?”
宁夺尚未回答,不远处的凌霄殿众人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个弟子走上前来,拱拱手:“两位仙君,不知道你们在下面,可曾遇到我们大师兄?”
“是啊,他下去后,便再无踪迹,我们都忧心得很。”
凌霄殿也是大门派,虽然下去之前陈弃忧也是带足了避瘴清毒的丹药,可是至今没有音讯,不由得叫同门们胡思乱想起来。
宁夺望着他们,眸光深暗,按在应悔剑上的手指指节隐隐泛发白。
厉轻鸿忽然叹了口气:“下面凶险处处,我一路行来,看到不少多年前的尸骨遗骸,大概都是下去寻找兵魂的修士。”
凌霄殿的人神色惶然,互相看了看,更加心急如焚。
木嘉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腮边几点猩红血迹,忽然道:“遇到多年前的尸骨遗骸,身上怎么会沾到新鲜血迹?”
厉轻鸿扫了他一眼,神色似乎有点腼腆和瑟缩,伸手亮出了自己的匕首:“我功力浅薄,和这恶灵兵魂激战许久,不小心陷入它的神识绞杀中,一度精神恍惚,伤了自己。”
“屠灵”一出,妖气森森。
周围的人全都一声惊呼,不约而同向后退了几步。
一边的宇文离原本在和人说话,此刻却赫然抬头,紧紧盯住了厉轻鸿手中的匕首。
而他手中那柄刚刚附了无名剑魂的利剑,也忽然在剑鞘中轻颤起来,就像是遇到了厉害的敌手,颇有忌惮之意。
商朗身形极稳,丝毫没被这匕首的杀气逼退,愕然迎上几步,伸手握住了那柄“屠灵”!
他眼神凝重,紧紧按住匕首刃身,片刻之后,面色极为难看:“这兵魂邪气得很,长久使用,怕是会染上嗜杀习性,还是扔了好。”
厉轻鸿抬头望着他,神色惶急:“我费了千辛万苦,差点丢了性命,才收服了这兵魂。商公子,你修为高超、向来顺风顺水,可我、我……”
他声音嘶哑:“没有它的话,我受人欺辱、被人冤枉时,又该如何自保呢?”
商朗看着他凄然神色,不由得一呆,想了想,小心翼翼道:“不会的,以后有什么事,我保着你。你听我一句劝,把它丢了再说。”
厉轻鸿连连摇头,紧紧握着匕首,像是小孩子抓着什么最稀罕的宝物:“不不,没人能帮我的。商公子你帮得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
宁夺冷眼看着他可怜巴巴的表情,淡淡道:“是啊,自作孽不可活,任何人都帮不了的。”
商朗有点不满了,扭头瞪他:“师弟你干什么总是针对他?神农谷的木前辈都亲自验看了的,他体内可是金丹初成,和我们并无不同。”
宁夺不理他,转头对着厉轻鸿道:“从此刻起,你不要离开我视线之外。不然休怪应悔剑无情。”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悬崖边上,一个清亮声音微带诧异:“咦,他又做了什么?”
众人猛一扭头,只见一道银索正钉在崖边,一道身影顺着那银索疾飞而上,翩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