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了。刚刚那个beta护工不满地探头进来,他注视着阿曼达女士道,“您不能说这么多的。”
“我知道我知道,”阿曼达挥挥手,“就快了,给我一点喘息的时间。”
护工杵在那里看了他们一眼,伸手示易了一下时间后退了出去,程昱看了过来,老人摇摇头,“人都是要死的,就是把我看得太重了。”
她继续她的故事,“那个时候的珠宝店,珠宝都是放在软垫里的,不像现在都是投影。你可以碰,可以试戴,然后我们看了许多许多,都没有合适的。”
一个世纪以前的首都珠宝店的珠宝还遵守着传统,o们的珠宝设计的唯美而又华丽,却全部象征代表着生育、母性、爱情、温柔等名词,中性饰品还没出来,出格一点的珠宝可能就是那些象征寡妇的黑曜石蜘蛛。
除了在角落里那一枚丑陋的,没人注意的左轮小手枪胸针。
“我说,就那个吧,经理一副你一定是来砸场子的表情,一个学徒的制品。我丈夫站起来,说,‘我妻子是一位o类持枪质询官,她要的就是这个!让鲜花和珠宝见鬼去吧,就是这个!’经理无可奈何,把这个给了我。”
程昱盯着老人不放,阿曼达眨眨眼,“然后我问多少钱,经理说,‘质询官女士,这个可值钱啦,你至少得买下一条蓝宝石手链我才能免费送你。’”
一老一小偷偷笑了起来。
“可惜伊登去的有点早,他没看见现在的情况,”老人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中带着落寞,阿曼达最后道,“这就是我的珍宝,我这辈子唯一认为是称得上是珠宝的东西,你明白我给你说这个故事的意思了吗?”
程昱触碰老人的手,对方的皮肤枯燥到可怕。
阿曼达看了他一眼,“你们得明白那些不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才能知道为什么它们不见了。”
·
程昱走出来的时候,伊蒂丝在走廊上看那些老照片。
“有作用吗?”
程昱不敢说有,但也不敢说没有,他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又好像忽略了什么,他顺着伊蒂丝的目光,看见了那些老照片。
年轻时候的阿曼达和她的丈夫伊登。
他抬头,这面墙密密麻麻的都是,程昱四处看了看,才发现原来后面还有不少访客在等待着。他不由质疑,“阿曼达他们家是?怎么这么多人等着见她?”
伊蒂丝抱着胳膊,“她怎么说?”
“她说她是亚古斯都第一个拥有持枪许可证的……”程昱反问,“怎么了?”
“不是亚古斯都,是全联邦,准确地说是上世纪第一位拥有持枪许可证的o,我能来这里一半的推荐信是她写的,”伊蒂丝面前是那些标注着阿曼达过往辉煌的老照片,那上面有许多如雷贯耳的大人物。
她看向程昱,小声道,“还不是你不想带戒指。”
“戒指?”
程昱震惊了,“林曦晨和你说了?”
看到伊蒂丝的表情,林曦晨应该是说了一部分,又隐瞒了一部分。他跟着伊蒂丝的脚
步往外走,不料客厅里满是等待的人,客人们个个衣冠楚楚,文质彬彬,一看就是权贵人士。
程昱绕过两三位正在喝咖啡的a类精英,出门时嘀咕了一句。
“在医院里的看护不是更及时吗,为什么都守在这里……”
“因为这里的看护条件比医院还好,只要有钱你什么都能得到,还有这是亚古斯都的传统,家人环绕。”伊蒂丝站在门口,她递给程昱一杯热咖啡,他们俩人手一杯。
程昱吹了吹杯口,“所以,林曦晨到底是要你来我干什么?”
“他知道你被为难了,可是你又不愿意戴戒指。”
伊蒂丝抿了一口咖啡,有钱真好,咖啡真香,“所以让你和阿曼达见一面,你看看今天上午,有谁能够花那么多时间见阿曼达一面,甚至听她讲了一个故事。”
这人点了点耳机,程昱知道了,原来你们都在听着呢。
beta喝着咖啡笑了笑,“恭喜你程昱先生,别的不说,就老人今天的态度,你今天以后就能逐渐被社区接受了。”
·
可程昱回去的时候没有想着被不被社区接受的这件事情。
他满脑子都是老人最后一句话,对阿曼达来说,一个镀锡的破旧胸针会是她独一无二的珍宝;对百丽儿来说,维系她脆弱颜面的电子有声书也是她的重要之物。
那么那些丢失的东西呢,是不是……
有一些我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也是某个人最珍惜的宝物呢?
他满脑子都是事,晚饭时候林曦晨喊了他好几声,程昱恍恍惚惚抬起头,林曦晨刚刚听程昱吃饭的动静许久,他问。
“是今天压力太大了?还是晚饭不合胃口?”
程昱突然道,“林曦晨你有枪吧,让我摸一摸好不好?”
正在喝水的alpha一口水喷了出来,弄了一桌。林曦晨不知道为什么就一下子想到了还在军队里的那个黄色笑话,他大声咳嗽着试图掩盖自己尴尬,程昱站起身来,可能说了什么。
“□□□□□□□□□□”
林曦晨手掌放在桌沿边缘,“我的枪不在身边。”
“□□□□□□我是说□□□”
程昱有点奇怪,他站了起来前来帮忙,程昱重新道,“林曦晨□□□□□□□吃药?”
alpha晃神半晌。
那一秒,整个世界都嗡嗡作响,全部都是噪声,林曦晨听见无数的声音,哪怕是水池里一滴水落下的声响,但他却听不见程昱的。
“我,”alpha艰难地发声。
“你有好好吃药吗?”程昱的手掌放到了自己的额间,掌心炙热无比,“我说我明天相去拜访周太太,但是你这样□□□□□□□”
“我很好。”
林曦晨背后惊出一身冷汗,这个alpha在茉莉花温柔的花香里维持着自己最后一点不该维持的虚荣尊严,“我很好,明天你放心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