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窗户内,泄出一丝月光。
他坐在地上,看着旁边的女人,并不说话。
“你们这的星星真多呀。”
安静倒是开了口。
“是呀。”
“你听过嫦娥奔月吗?”
张恩德摇摇头:“我没有读过书,但是我听过小红帽?”
“是的。”
安静惊奇,这农村小孩会有人给他讲小红帽?
“是爸爸给我讲的。”
“是张生吗?”
张恩德并没有回答是还是不是,安静就误以为是张生给他讲的,觉得一个庄稼汉,迂腐买卖媳妇的人 ,竟然会给自己儿子讲故事,也算是个好父亲吧。
张恩德并不知道安静在想什么,只是盘着腿 ,打算听故事。
“这嫦娥,她本是一个凡人,她的丈夫后羿向西王母求得了不死药…”
“张恩德,你死哪去了?”
院里传来张生的怒吼声,张恩德起身离开,走之前他看着安静。
“静静姨,嫦娥是神仙吗?”
“是。”
得到答案,恩德赶忙出去。
张生一脚踹在张恩德屁股上:“你去那个破屋子,干甚去了?”
“饭做了吗?瞎晃荡。”
“做好了,爸爸。”
“把鸡喂了。”
张生说完就离开,他徒留站在院子里,看着那只大黄狗。
嫦娥,是神仙吗?
张生端着盆,把鸡给喂了,鸡笼里的鸡“咕咕咕”叫个不停。
漆黑的夜里,院子安安静静的,黑暗中张恩德睁开眼睛,掀开被子,小心翼翼推门出去。
他睡觉之前就没有脱衣服。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
黑暗中有铁链轻微响动,他连忙阻止。
“静静姨,是我。”
那铁链的声音,逐渐消失。
一个压低的女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嘘。”
他止住了女人的说话声,借着微弱的灯火,用细铁丝敲开铁链。
凑到安静的耳畔,轻声嘱咐:“静静姨,院里的大黄狗和我爸,睡得很死,你放心,趁着夜色,你从小路出村子,不要走大路,和小路,走林间的路,走的可以慢些,不要停,虽然危险,但是发现的几率低。”
“你…为什么…?”
“静静姨,你相信神仙嫦娥吗?”
看着女人不明所以的神色,张恩德笑笑继续说…:“阿姨,我叫童童不叫张恩德。”
安静看着这个小男孩才明白,他也是被拐来的。
张恩德将小手电给了安静,还有早已经准备好的吃食。
“快走吧。”
“你跟我走吧,你被发现,会被人打死的。”
“我们两个一起容易被发现,快走。”
安静看着黑暗中的小男孩, 她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会带你出去的。”
张恩德声音极低:“还有糖糖哥哥,也就是二蛋儿。”
“好。”
张恩德毫不迟疑趴在桌子上,桌子上还有剩下的饭菜。
他吃着,安静早已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他嘴里嚼着饭菜,昏昏沉沉中趴在桌上不知年月几何。
山林中,安静摸黑走着,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摔了几次,途中怕遇到人,不敢开灯。
她要走出去,救童童,将那些可怜的女人,被拐的小孩,带出去。
这么想着脚步加快,根本不敢停。
不知走了多久,她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她撞在树上终于停了下来,趴着仔细看去原来距离她身后不足一米处是悬崖。
她扶着树站起来,转转脚腕,有些痛,但是还没到不能动的时候,于是找了个木棍,顺着童童说的方向继续前行。
夜色似是亮了起来,天快亮了。
她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会追来,不敢停,饿了吃童童给的干馒头,渴了喝些河里的水,从中灌了些水。
在山中撒开丫子跑,她不知道未来是什么,但是她知道一定要逃出去。
一定
……
天已经大亮了,张大叔推开张生家里院门。
暗道,这么晚了怎么还睡呢。
可是看着原来的大黄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睡着,笼子里的鸡,也不叫唤,意识到不对劲。
刚进屋,就看到张家小子,德娃趴在桌上睡觉。
这一晚上估摸着没回去,桌上还有没收拾的剩饭。
张大叔用手推着张恩德,推了好半天没有醒,意识到,好像不对劲。
推开张生的屋门,也推了半天还是不醒,于是从院子里舀了一瓢水,将父子二人浇醒。
张生摸着脸上的水,很是不悦:“叔,你干啥嘞,不让俺睡觉。”
“俺这是找你点事,叫了你半天都没醒,像是被灌了王奶奶孙女给她的安眠药,你儿子也没醒。”
张生穿上衣服,看着客厅桌上趴着的张恩德将人踹醒。
张恩德睡得真香,被人踹醒,睁开眼睛,原来是他爸,和张爷爷。
只是张生早已出了院子,张恩德跟着也出了院子,看着张生进了以前关安静的屋里。
“妈的,跑了。”
“叔,那个女人跑了。”
张生从屋子里冲出来,对着张大叔喊的。
“什么,跑了?”
“是啊,那铁链还在,她一个女人,肯定自己解不开…”
张生转头将视线对了张恩德,张恩德心里咯噔一下。
随即他就被张生踹倒在地,拳头落在他的身上。
张大爷拦住了他爸:“别打了,先把人找到,一晚上半天,跑了不了多远。”
张大爷面色无波的看着他对张生说:“至于这个小的,你找回来,再收拾。”
“好。”
两个男人气势汹汹离开了。
不一会村里的铜锣被敲响,似是有人催瞧的特别近。
“张生家的婆娘跑了,快追。”
“张生婆娘跑了,大家出来。”
一瞬间村里的老爷们出来的,提着棍子,网兜牵着猎犬就出动,离开了村子。
他有些不安的坐在院子里等着。
从正午等到太阳落山,他们还是没有回来。
他睁开有些发困的眼睛,舒展一下身子,心里是止不住的担心。
担心静静姨能不能跑出去,如果跑不成…不,一定会跑出去的。
担心糖糖哥哥被他连累,可是转念一想糖糖哥不知道他干了什么,那安眠药他可以说自己藏钱或者偷钱买的,只要糖糖哥哥不说,不会被牵连的。
担心他会不会被张生打死…
心乱如麻,胡思乱想之间,他随意摸了摸狗头,左右都躲不过一顿毒打,鸡和狗不如就不喂了。
可是看着大黄那双乌溜溜的圆眼睛,心下一软,他们是无辜的。
只好端着盆把鸡和狗喂了,吃了点冷馒头,继续坐在院子里等着。
夜已经深了,还是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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