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西记得很多事情,不记得的事情很零散,对她的日常生活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周一一早,陆西西就被温既吵醒,室内灯光白皙敞亮,她半张脸用被褥遮着,那双充满迷茫的双眼在看温既戴袖扣。
看了有一会儿,她眼睛困极了。
陆西西还没睡醒,嗓音里夹着股软弱,像是幼龄的甜嗓,“温温,你要去工作了吗?”
温既回头看她,嗯了声。
陆西西闭了闭眼,翻身往被窝里缩,她身上穿得单薄清凉,被窝里,隐隐约约萦绕一股寒气。
温既蹲在床尾处,似在犹豫,过了两分钟,他抽出那条链子,留下指纹解锁,掀开被子一角。
他温热的掌心圈着少女羸弱细嫩的脚踝,轻轻搭上链子,往下一扣。
冰冷的金属很笨重,陆西西踢了踢脚,带动着叮当响的链子,听见金属磕碰的声响,陆西西内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裹着被子坐起身,侧身看着被她卷起的被褥伫在周围,灯光下,那条崭新的铁链绳索,禁锢着的是她的脚踝。
陆西西的视线往下垂,与温既那淡淡的目光对上,她声音里的那股软糯感荡然无存,只留下如同空气里冰冷的寒气仅剩的残渣,块块尖锐得像极了利刃。
“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既不敢看陆西西的眼睛,他说:“这样子会更安全一些。”
陆西西不能理解温既的做法,直勾勾地盯着温既,“你解开。”
“不可以。”
温既毫不犹豫地拒绝。
陆西西脸色瞬间变得难堪,她拽起一个枕头直直往温既身上砸,两个枕头,无一不准确地落在温既的身上,就连床边那作摆设的玩偶,也被陆西西当成了武器。
扔了三次,温既都没有还手。
陆西西倒床上,沉默着不出声。
温既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拾捡起,重新拿了个干净的枕头放在床上,他语气里透着股无奈,“我只是不想让你乱跑,我说的话你也很少听。”
如果陆西西听话不去跑外卖,就不会在床上躺一年八个月。
如果陆西西能听话没有出车祸,她现在走路也不至于得缓慢得一步步来,上楼都艰难。
温既蹲在床边,隔着段距离,他望着她的背影,“你乖一点,在家里好好待着,中午秦喃会过来陪你。”
他蹲了好一会儿,也没得到陆西西的回应,他站起身,一条腿屈在床上,他俯身吻了吻她的脸,“西西,我去工作了。”
许久,从门口方向传来反锁的声音。
是温既走了。
陆西西心里憋着股气,她坐起身掀开被子盯着脚踝上扣着的项圈,用力扯了扯,也没有扯开。
铁链连接着另一头,是固定在墙上的。
陆西西起身走过去看,发现那头像是与墙壁融为一体般,能牵动的便是她这头。
一切,就像是蓄谋已久。
她坐回床上,拿手机给温既狂发了好几个发火的系统表情包。
他许是在忙,并没有第一时间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