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陈露低着头,沉默良久,才轻声回道:“妾身年幼时,部落里起了大火,父母兄妹皆葬身火海,只剩了妾身孤身一人。当年出手救下妾身一命的,不是言大人,而是将军。只不过后来被言大人要了去。”
“尼落族人,从来讲有恩必报,将军与妾身有救命和再造之恩,也有疼惜之情。妾身怎可眼睁睁看着将军受害?”
萧屹一直垂眸,静静听着,此时他抬眸看钟少卿:“有几分可信?”
钟少卿略一思忖,答:“五六分。”
萧屹淡声道:“陆云,去将言牧拿下,然后交予曲将军。切记,不能走漏一丝风声。”
“王爷,你仅凭这贱婢一面之词,就要对当朝三品大员动手?言大人与将军交好十几年,从未有过罅隙,怎会暗害将军!”卓莹立刻出声阻止。她是半个字都不相信陈露所说。这个狐媚子在将军府作威作福、嚣张跋扈,哪有她说得这般好心!
言牧与沈途是多年好友。
陈露猛地抬头,大声道:“妾身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王爷,否则天打雷劈,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陈露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你会血脉之毒?”阮白芷突然道。
陈露一愣,然后点点头。
“西南之地,果真藏龙卧虎。”阮白芷不由轻叹,然后扭头对卓莹道,“婶娘,她若真想害将军府,轻而易举。救人比起害人,要难上许多。”
“从她不让几位哥哥回来,便知她无害人之心。不然以他们与叔父的亲子关系,一旦回来,只怕是中毒不浅。血脉之毒,若离得足够远,毒性会弱很多。”
卓莹怔怔地坐下,不由有些神情恍惚。怎么突然之间,夫君就濒临死亡,而儿子们也身中奇毒了?
“阮姐姐,那现在要怎么办?”沈灼问。
“如今之计,只有先拔除并蒂莲之毒,再解千佛花的毒,最后将子蛊引出体外。”阮白芷道。
但说着,阮白芷的脸上浮出丝迟疑:“不过,子蛊若有异动,母蛊会立刻知晓。对方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借子蛊杀死叔父。沈氏众人也会毒发。”
“无妨。”萧屹突淡声道。
“可将沈将军秘密送回京都,然后待下蛊之人伏法后,再解千佛花之毒与蛊毒不迟。”
“你知道是谁下的蛊?”钟少卿与沈希异口同声问道。
萧屹微微颔首:“八九不离十。”
“是谁?”沈灼追问道。
萧屹垂目,并未多言,只轻笑一声:“两世的恩怨,我得一并清算。”
后来,不论沈灼如何追问,萧屹都没松口。沈灼问得急了,萧屹便一侧身,揽过沈灼,俯身堵住她不停叭叭的小嘴......然后,沈灼就不知道自己想问的是啥了。
在耳鬓厮磨间,沈灼迷迷糊糊听到萧屹在她耳边轻声道:“娇娇,若是我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改过可好?”
“夫子都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可不能不听。”
沈灼彼时已困倦非常,她敷衍着点头,一翻身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萧屹一双黑眸,在夜色里格外清亮。他吻了吻沈灼的发顶,轻声道:“娇娇,你既答应了,那就不能再反悔。”
最后,他将沈灼连人带被捞进怀里抱紧,心满意足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