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本宗还在苟延残喘。而它的本宗,就在咱们西北方向百里外的山坳里面。”
“什么!”皇甫柘有些慌张的站了起来,抬头看向西北方向。
“哈哈,不用慌,我们在这里建宗多时了,他们从未发现。”张松明拍了拍皇甫柘的腿,示意他坐下。
“这是为何?不过百里,合欢宗还是他们的宿敌,他们不应该仔细探查宗门周边吗?为什么从来没有发现我们?”皇甫柘十分疑惑。
张松明在地上画了一个半圆,指着那个半圆说道:“他们的宗门就位于这样的山坳里面,三面环山,一面平原。而我们就在他们半圆山壁正对方向,一道天然的千米绝壁,自然也就放松了这一方向的探查。”
“更别说,祖师建宗之时还有多层伪装,谁能想到,最危险的一把刀此刻就顶在他们自认为最厚重的后背上呢。”
“不过,合欢宗经历那场大事变之后,也是损失惨重,比起密续宗也好不到哪去。更别提想要将密续宗灭宗的想法了,那是痴人说梦。”
张松明说完这些后,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体,对皇甫柘有些可惜的说道:
“这次没有找到治疗肾虚的办法,真是有些可惜,你打算怎么办?”
皇甫柘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不知道啊,看看再说吧。毕竟这涉及到黑牛的痛处,就不要麻烦他了。”
“行,那我们回去吧,其他人应该也淬洗完身上的药力了。”徐汉儒看着两人说道。
不久之后,三人回到了炼药堂,将用完的淬骨鼎洗刷干净后放回原位。
另一边,盘膝而坐的谢澹烟身上煞气不断回旋,在七窍中不断钻入钻出,显得异常可怖。
月溶溶在一旁紧张的注视着,一边将自己的灵力缓慢注入脚下的法阵。
自从皇甫柘将《神农本草经》交给宗门后,她们立刻就对功法进行了深入研究,最终呈现出来的,便是这样一个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协助阵法。
雪玉花给它取名为“神农护身阵”,月溶溶此刻就是小心翼翼的使用这个阵法,以防谢澹烟走火入魔。
谢澹烟体表的煞气铠甲在修行中慢慢恢复,体内的骨头上已布满血煞纹,宛如血色琉璃。
一阵恍惚,谢澹烟又回到了那个血色的皇宫。
到处都是倒下的尸体,断肢残身随处可见。不过,此时的谢澹烟不似之前,她终于平静的看着一切。
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士兵冲了过来,看到谢澹烟立刻喊道:
“谢将军,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走!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谢澹烟看着年轻的面孔,想到了些什么,当着士兵的面摘下了自己的傩面。
看到谢澹烟的脸,士兵立马愣住了,“将军你,是个女的?”
谢澹烟点了点头,无言的看着士兵。
士兵反应过来,赶紧催促道:“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了,快走,将军!要不然来不及了!”
“你不嫌弃我是个女人吗?你不觉得正因为我是个女人,授予我功法的陛下遭到了上仙的嫌弃,所以才到眼前这一步吗?”谢澹烟身上煞气浓烈了许多。
士兵愣了片刻,挠了挠自己的头,“俺不知道,俺只知道陛下比俺聪明,他做的事一定比俺想的多。他都觉得没事了,那就肯定没事。再说了,将军你一个女娃,保家卫国,剿灭敌患,俺佩服得很。”
谢澹烟一滞,身上煞气消散许多,看着士兵,犹豫片刻问道:“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或者想说的话吗?”
即使士兵再笨,此刻也有所察觉,摘下头盔大大咧咧的坐在了石板上,
“俺啊,俺来的时候媳妇刚怀了孩子,还不知道男女。将军你要是方便,帮我去看看,告诉孩子要好好的,不要辜负他娘。俺娘那边,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说,儿子石头不孝,不能给她养老了。”
谢澹烟点了点头,周遭的血色逐渐淡去,石头也随之消散在皇宫中。
谢澹烟待在原地,又是一个熟悉的场景,又是一个熟人。谢澹烟走过一个又一个场景,达成一个又一个承诺。
谢澹烟体表的煞气已经几近消散,但最后这个场景,还是让谢澹烟差点心神失守。
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有青石垒就的宅邸,这里有她熟知的不知多久的参天大树。这里还有她永不会忘记的父母,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