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里?你又是谁?”
小泥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你的伤很重,不要过于紧张,我们很快便要到渝州城,到时候我再去给你抓药。”
小泥鳅说完,不待陈清扬有回答,直接出了轿厢,继续赶起马车,向着渝州城前进。
陈清扬觉得这小孩似乎并无恶意,稍微心安,随即,之前的一幕幕浮现脑海。
“我不是被弄上那什么千斤坠了吗?”
“哎呀,我是不是死了。但是又不对啊,人家都说人死了来带走魂魄的是黑白无常,可……眼前这小孩儿……”
嘶!
一阵疼痛再一次袭上心头,陈清扬顾不上想那些,因为这痛太真实了,所以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还活着。
“大哥?对,大哥呢?我大哥呢?”
陈清扬后面那句话声音很大,很显然是在问小泥鳅。
可是马车很快,耳边风声呼呼的,小泥鳅根本听不见。
陈清扬也只好作罢,静静地待在马车里。
大约晌午时分,马车来到了一处关隘停下来接受检查。
陈清扬从窗户看着外面的官兵,像个逃犯似的,心头一紧。
从关隘营房里出来一个头头模样的人,径直的走向马车,直接掀起门帘子,看了两眼陈清扬。
那眼神好像能洞穿人的身体,陈清扬觉得浑身不自在,头往一边转去,不敢看那个官兵。
“干什么的?怎么浑身都是血?”
那官兵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哨子,刚要放到嘴里,只见小泥鳅手里拿着几个碎银子说道:“官爷行行好,这是我家老爷买的佣人,他其实就是一个流浪汉,在赶水镇偷别人的馒头被打的。”
那官爷信了,他将哨子装回口袋,接过那几个碎银子,在手里掂了掂,一副满不在乎的说道:“走吧,这年头,有钱就是大爷。”
随后,那官爷大喊道:“开闸,放行。”
过了关隘不久,小泥鳅将马车停在路边,从包裹里拿出了干粮和水递给陈清扬。
陈清扬这才想起自己好几顿没有进食了,之前只是因为疼痛忘记了饿,接过干粮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因为吃得太快,他被呛住了,喝了好几口水,咳嗽还是很剧烈,并且吐了一口血水。
陈清扬震惊地看着地上的血水,说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小泥鳅有些鄙视的说道:“这么大的人了,这点小伤算什么?我记得陈堂主有一次手臂都快断了,只剩一些皮肉连着,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陈清扬听得玄乎,一脸懵逼的问道:“陈堂主?”
小泥鳅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解释道:“噢,你听错了,你那结拜大哥是我堂叔。”
“堂叔?”
陈清扬怔怔的看着小泥鳅,接着又说道:“你是我大哥的侄子?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小泥鳅接着解释道:“我随我母亲。”
他说完扭头吃起了干粮,不再理会陈清扬。
尴尬了好一阵子,小泥鳅忽然说道:“对了,你大哥让我告诉你,他已经安全的离开了,他说若是有缘,他定要与你豪饮三千杯。”
“那这么说是你救了我和大哥?”陈清扬心中有很多的疑问,想了想,便从这里开始问吧。
小泥鳅不假思索道:“对呀。”
“你?就你?”
陈清扬这语气明显是不相信。
小泥鳅反问道:“是啊,我怎么了?我本事可大着呢?”
说完,小泥鳅开始思考要不要把事情告诉他,他也知道,就陈清扬这好奇心,恐怕自己很难瞒下去。
思来想去,他觉得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要自己不说一些会里具体的情况就可以。
“实话告诉你吧,你大哥是一个大人物,你刚才没有听错,他就是一个堂主,我是他的部下。他被赵英俊那个狗官给抓了起来,是我联络赶水镇当地的成员,把你和陈堂主救出来的。”
陈清扬这回相信了。
“那我大哥是什么会的堂主?你们那个会厉害吗?”
“当然厉害啰,要不然能随便闯赶水这样的重镇监牢吗?”
小泥鳅顿了顿,“不过……你有机会自己问你大哥吧,我不能说。”
陈清扬没想为难小泥鳅,忽然想起自己连对方叫什么都还不知道,于是问道:“我叫陈清扬,你叫什么名字?”
“陈清扬?你和陈堂主不是结拜兄弟吗?”
小泥鳅听到陈清扬的话很是奇怪,反问道。
“噢,是这样的,我以前叫小西安,结拜的时候,大哥觉得不好听,于是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小西安?我觉得很好啊,跟我的名字很搭。我叫小泥鳅。”
陈清扬想笑,但忍住了,伸手和小泥鳅握手,说道:“小泥鳅,你好。”
陈清扬说完,终究是笑了出来,“哈哈,你的手也不怎么滑啊。”
“很好笑吗?”小泥鳅生气了,转身上马,并且大声喊道:“走不走?”
陈清扬收敛笑容,乖乖的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