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可是如今,他要怎样心安理得的“好好的”?做了那么多伤害慕容黎和执明的事,他又要如何坦然的接受慕容黎带来的“好好的”?
“堃仪,难道许久之前,你都不曾发觉过我对你的情义?”孟章又道,神色严肃,“我曾道‘你于本王是独一无二的’,那你可知这‘独一无二’代表的并不仅仅是君臣知己之谊么?”
“!”闻言仲堃仪这下瞬间被震惊了,也没有心思去忧伤其它事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孟章身上。
王上在说什么?
独一无二的意思……真的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如果是的话,王上这是在向自己表达自己的心意。
“慕容救治我的这段时间,”孟章缓缓站了起来,仲堃仪见状反射性的伸手去扶他,“我想了很多。思念一个人的感觉能让人发疯。”
迟早都要对他表达自己的心意,现在也是无所谓,或许还能助他解开他们之间的隔阂。
“思念一个人……”仲堃仪呼吸有些沉重起来,心中反复琢磨着孟章这句话的意思。
思念一个人,思念一个人。这个人,是他吗?
“得知你在离开我之后做的一切,我生气愤怒,最后却只能是无奈。”孟章轻叹一声,“最终还是因为我你将自己困在了仇恨之中。”而后他缓缓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宁静的景色。
“不是的,不是的。”仲堃仪一听这话就慌了,只担心孟章会怪他,“我只是,只是……”只是他想要解释,却发现怎么说都不合适,什么话语也说不出口。
只是什么?
只是哪怕与天下为敌,也想要为他报仇吗?
“呵呵……”孟章转身看着他一笑,“我也曾想这辈子都不见你的,不仅仅是因为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更是因为我不想拖累你。你既然有宏图大志,我便不想成为你的绊脚石。”
如果不是这“宏图大志”变了味道,自己心中也有对他的执念,自己也不愿意来见他的。
“公子从未是我的绊脚石。”仲堃仪摇了摇头,话语之间更是忧伤。
原来孟章心中是这般想的。
“还叫我‘公子’吗?”孟章笑得更加柔和了,如同一缕暖阳照耀在仲堃仪的心间。
如果仲堃仪心中没有自己,又何必做到这一步?他都已经这般敞开心扉了,仲堃仪不会还如同傻子一般不明白吧?
仲堃仪一愣,对视着孟章的眼眸,看着他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不可否认,孟章是自己心中最为高尚的存在,只可惜默默地守护着。如今,他若是伸出了手,真的就可以触碰到他吗?
“嗯?”孟章疑惑一声,笑意未减少半分,似在引诱仲堃仪,也似在鼓励他跨过心中的那道坎。
“章……章儿……”片刻之后仲堃仪终于低低的唤了一声,只是简单的一个称呼却让他脸颊不由得烧了起来,心中更是紧张,都不敢再去看孟章。
“咳咳……”孟章看到他这般模样,听着这个有些别扭的称呼,有些好笑的咳嗽了一声。虽然有些别扭,但是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日后的时间还长,我们还有时间。”孟章又轻声道。他本就意在解开仲堃仪的心结,什么情况自然也都想到了,说出这般话更是脸不红气不喘。
只是有些感叹:他不是一向很聪明么?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就脑子不好使了?难不成所有的智慧都用在了对付慕容了?
“好。”仲堃仪微微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静了自己激动紧张的心绪,也终于敢再次看向孟章。
“对了。”孟章满意的点了点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嘱咐仲堃仪道:“我都已经回来了,你赶紧把那块牌位给毁了,每次看到那块‘吾王孟章’的牌子心里总是膈应得慌。”说着眼神瞄了一眼案桌。
真是不知道仲堃仪最近脑子怎么了,自己一个大活人都站在他的面前了,本以为他会收了那块牌位,没想到过了这几天,那牌位还是好好的摆在案桌之上。
“额……”仲堃仪闻言尴尬不已。最近他都在纠结如何面对慕容黎和孟章,根本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闻言立马行礼道:“是。”
“看看看,”孟章看着他行礼皱眉,“又来了。”
“……”对于自己此刻的状态,仲堃仪顿时无可奈何了……
瑶光大军返回王城,齐之侃作为瑶光的上将军的确是应当一同返回。但是蹇宾如今是遖宿的人,没有得到毓骁的同意也是不能随意离开的。
这就让他很是纠结担忧了。以至于在毓骁没有离开的时候,每次看到他都带着敌意。
不过也或许是他们每天在军营里形影不离,暧昧不清的状态“感动”了毓骁,他在离开的时候许了蹇宾的自由,同意他跟随齐之侃一同返回瑶光。
对于这般情况,他们无疑是感激毓骁的。于是乎二人欢欢喜喜的回到了瑶光。
齐之侃本就在大战之后跟慕容黎提出辞官,那时慕容黎只道有事,谁知道第二天就不见了。半月以后终于又回来了,却又跟他说回到王城再议。
也罢,毕竟他此刻还是瑶光之将,辞官之事也不必那么着急。
凌厉的剑气划过,仿佛要把空气割开。飒爽英姿在宁静的庭院之中飞扬,一花一木皆被震慑住。
好一个少年将军!
蹇宾看着在庭院之中练剑的齐之侃,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心中更是动容。
他曾想着此生都没有机会看到这一幕了,如今再见却是恍若隔世。
小齐,我的小齐……
齐之侃练剑练得入痴,蹇宾看着也是痴迷。不过如果蹇宾在仔细看看,就会看到齐之侃眼眸中的怒气了。
他用力的挥动着利剑,怒气从眼眸中溢出。
不见我!不见我!怎么可以不见我!还想要继续利用我吗?慕容黎!
气极之时,一个旋身狠狠的劈开了木桩,顿时木桩断肢飞溅,而后……悲剧了。
“哎呀!”飞出的木桩残肢好死不死的打中了正在看着齐之侃的蹇宾。
蹇宾正出神,没想到飞来横祸,只感觉头部遭受狠狠的一击,尔后眼前一晕便要往后倒去。
“宾儿!”齐之侃也是一惊,把剑一丢快步向蹇宾奔去,正好让慢慢悠悠倒下的蹇宾倒在了自己的怀中。
这下好,假摔成了真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