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反应了过来。
“哪儿去了?”
刘正瞥了他们一眼,沉声道:“先前送过来的孩子,现在估计都已经变成了妖怪腹中的血食。”
未了,他又补了一句。
“而且还是你们主动送过来的。”
闻听此言,其余众人立刻将矛头对准了他:“你身为本地捕头,既然知道有妖怪,为什么不过来除妖!”
“没错,你是我们这里的捕头,保境安民就是你的职责,为什么不早点儿过来除妖!”
有妇人扯着他的衣服又哭又喊。
她已经送来了两个儿子,外加一个女儿,要是城隍爷真的是妖怪,那她就是亲手把儿女送过来,主动给妖怪吃了。
俄尔,又有一个中年儒生开口:“这简直就是尸位素餐,你枉为这一县之捕头,我要去州府告你的状,罢你的官!”
谷瘨“放屁!都他娘的给老子住嘴!”
刘正额头青筋暴起,脸色铁青的怒喊道。
“你,你,你……”
刘正怒发冲冠,戟指着方才喊声最欢的几个人,厉声道:“你们想想,老子明里暗里劝过你们多少回?可是哪回你们听了?”
“还有你!”
刘正扯过刚才那个指着他骂的儒生,把刀横在他的脖子上,厉声呵斥道:“你把自己的儿女都送了过来,我劝你不要送你非但不听,还去县令那里告我的状,让我挨了二十大板,现在你还敢过来抱怨我?”
“今日要不是重阳真人心怀大义,愿挺身而出为我郭北县除此妖魔,你们这些人连带你们的孩子,都他娘的活不了,全都得让妖怪给吞了!”
听了刘正的话,所有人都不言语了。
渐而,哭声连天。
王重阳回眸看了一眼,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福祸自招,都是自作自受,也怨不得旁人,就是可怜那些枉死的孩子。
想到这里,王重阳抬眸看向城隍殿:“玄真道友,你要是再不出来,就莫怪贫道碎了这城隍金身!”
说着,王重阳走到大殿门口,一掌将供桌以及上面的香烛果品掀飞。
可大殿内却无丝毫声响。
“那就别怪贫道无情了。”
王重阳眸中冷光闪烁,长剑反撩而出,直接将城隍金身一分为二,旋即腾空而起,剑光犹如风雷泻地,城隍爷的丈二金身,也步上了供桌的后尘。
可随之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幕,却让王重阳心中发颤,即便以他的心性修为,也不由得怒火冲天。
“该死!”
那散落的森森白骨,沾染的斑斑血迹,都可以证明,这个城隍爷绝不是神!
“嘶!”
刘正这时也走了进来,看到眼前一幕,整个人顿时如堕冰窟。
“这个狗杂种!”
刘正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
这时,王重阳突然心有所感似的向外看去,只见身着黑袍的玄真道士,正站在东厢房的门口,笑眯眯的看着他。
“妖孽!”
还没等王重阳有所动作,刘正就先忍不住拔出了腰间佩刀,向玄真道士急冲过去。
“不要冲动,回来!”
王重阳探手想要抓住刘正,可是却抓了一个空。
“不好……”
王重阳也立刻提剑紧追了出去,那个玄真可不是普通的江湖人,有很多左道之术傍身,刘正只凭着血气之勇,哪儿会是他的对手。
……
果不其然。
当王重阳冲出殿外的时候,刘正已经来到了玄真道士身旁。
“妖道看刀!”
刘正心中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就是一刀斩向玄真。
玄真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不闪不躲,任凭雪亮的钢刀落在自己身上。
刘正也是刀法高手,曾经一人杀了七个盗匪,他看到玄真不闪躲,就知道其中肯定有猫腻,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剑斩下,正好将玄真道士斜肩劈为两段。
“嗯?”
刘正愣了一下。
这个妖道这么容易就死了?
不对!
怎么没有血呢?
刘正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按照道理来说,如此惨烈的场面,必然会血溅七丈,可玄真道士身上却没有流出半点血迹。
“快躲开!”
与此同时,王重阳的声音也在他耳畔响起。
“什么?”
刘正回身看向道士,眼角却突然瞥见了玄真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手里面还握着一把金色的尖锥,向他后心狠刺过去。
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他也不能再想办法躲闪。
“我命休矣!”
这是刘正心中最后的念头。
“啊!”
一声尖锐的惨叫响起。
惊飞了在城隍庙上空盘旋的老鸹。
刘正心有余悸的看着王重阳。
“我没死?”
“有贫道在,刘捕头当然死不了。”
王重阳轻轻在他肩头打了一掌,把他震飞到门外,柔声道:“刘捕头,你先出去,保护好那些百姓,这里面的事情交给我。”
“好,道长自己小心。”
方才他只是一时冲动,所以才会冒然对玄真出手,可现在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妖道的对手,就拿那些左道旁门之术来说,自己也看不穿,更无法对付,刚刚被他一剑斩为两截的玄真。
现在已经变成了纸人,就像是冥店扎的那种纸人。
“掌心雷?”
玄真笑着从地上爬起来,道:“道友是昆仑派的传人,还是青城派的弟子?不对,你的剑法不错,是峨眉的剑修?”
王重阳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握持长剑,轻笑道:“祂在什么地方?让祂出来吧。”
“自然就在这里。”
玄真道士目光灼灼的看着王重阳,道:“不过我劝道友可想好了,以你现在的道行,若是真与祂正面对上,最后死的一定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