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鳞片或装甲,指尖与腕部也无利刃生出,手背上看不见有晶体镶嵌于内。
昏迷是身体的自我修复机制,即便有老师的帮助,也不可能将所有暗伤与损耗全部消除,毕竟生命之树也不是万能的。
在无边的黑暗中,郭晔做了一个梦,古怪的梦。
在梦里的他无所不能,需要抵御极致之冰的寒冷,体表便生出坚韧细密的基质。面对幽冥白虎的力量,他的骨骼不断扭曲,重组,单一的骨头变成无数骨片的集合体。力量在新的骨骼上分散,传导,均匀分布在身体的每一处。
所以郭晔轻而易举地接下了所有攻击,干脆利落地将所有人击败。原来堪称天之骄子的霍雨浩也是那样不堪一击,甚至无需动用那些新的能力。
最后他看到自己的样子,瞬间醒了过来。
梦中的郭晔非常强大,甚至有希望挑战父亲或马小桃,但怎样看都像一种魂兽。即便穷搜颅内所有的记忆,他也没能找到答案,只不过绝对不像人类。
难道自己将来会变成那个样子?
他找出纸张,试图将梦中的场面默画出来,只勾出一个轮廓便再也无从下笔。其中繁复的细节根本不是靠记忆能复刻的,郭晔也不希望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力量……
他轻柔地活动手指,仅过了不到一天,全身的骨骼已经愈合了八成,现在已经可以进行一些不剧烈的运动,但如果换成金属骨骼的话……
郭晔望着窗外的夜空,长长出了口气,漆黑的夜幕如同他此刻心情。
追寻力量的过程中,很可能踏上一条不归路,很多邪魂师便是鲜活例子。若真的变成那个样子,无论家人还是朋友,都会与自己渐行渐远吧。
有时他会对过于强大的力量产生恐惧。
感受着体内的魂力流淌,郭晔忽然开始思考另一种问题。魂力作为这个世界最具代表性的能源,也是划分阶层的重要因素,无论人、兽、植物,甚至没有思维的金属、岩石也可能携带魂力。而当个体或物体拥有这一能源后,便和他们的群体划分开来。
若是再粗暴些,可以完全忽略物种间的差距,将其分成两大类:有魂力者与无魂力者。
某种程度上,比起普通人,魂师与星斗大森林里的那群主宰更为接近……
天色重新亮起时候,他悄悄离开了医院。课堂上少了三个人,后来才知是去参加玄老的提高班,每周一次。
郭晔似乎完全忘记了大乱斗的事情,周思陈他们偶尔提起,他也是在一旁静听,从不主动插话。
只有罗睺注意到,郭晔用于冥想的时间较往常多了三分之一,甚至开始压缩生意时间与业余爱好。
夜幕降临,整片树林陷入奇异的寂静中,只有树叶摩挲的声音,如睡眠时的呼吸起伏。郭晔靠在一株粗壮的树干上,呼吸与四周环境巧妙地融为一体。
化作潮汐的魂力缓缓退散,他完成了最后一次循环,而后睁开双眼。树林深处灰色的枝丫间,无来由地簌簌作响。
“我等了你们快半个时辰,冥想的效率都受到影响,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如果只是单纯的偷窥,也应该去女生宿舍的浴室,不应该来我这里。”
一阵掌声从远处响起,随后传来少年人特有的公鸭嗓:“不应该啊,我们从始至终都没出过半点声音,同年级的人应该也没几个能发现我的,但你好像是其中之一。”
梁冀弯腰钻过一条树枝,全身上下没有半点能称为武器的东西,郭晔却在他身上察觉出一丝危险。
“就是因为太过安静,你没发现附近的虫子都不叫了吗?”
“哈,”梁冀轻笑一声,一口唾沫吐在旁边的树丛里。“那是因为它们怕我。”
“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下次我会注意的。”
郭晔缓缓站起,直到看清远处还有两个人影,伏低身子摆出临战的姿态。无论常识还是直觉都告诉他,大晚上来这里的人多半不怀好意。
对于脸盲的他而言,想要记住一个人必须从其他方面着手,可这三人没有一个符合标准。因此在郭晔的印象中,他们仅仅是“见过的陌生人”罢了。
“二班的?戴华斌让你们来的?”
从对面传来的信息里,他闻出充满进攻性的味道,这种味道只能存在于战魂师或强大的魂导师身上。一班的人自己都认识,唯一可能就是来自二班。
“不不不,”梁冀挥手打断他的话,言语间似乎受到极大冒犯。“那只病猫可命令不了我,相反我今天本还想请他出手一次。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胆小,任我如何劝说都不松口。”
看来学院的警告还有点作用,戴华斌的行为明显比以往收敛许多。
“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去年在食堂,我可是被你好一顿痛打呢。”
梁冀不慌不忙地逼近郭晔十米之内,三人封锁住他前方所有空间。
“所以你是来找回场子的?”郭晔终于记起这件事,露出疑惑的表情道:“话说你叫什么来着?”
不只是为激怒对方,他确实忘了梁冀的名字,或者说从未记住过。
这种不经意间的轻蔑最能伤人,梁冀原本充满自信的面孔突然变得扭曲,狰狞道:“等你趴在地上求我时再告诉你不迟!”
说罢他一抬手,郭晔本以为这是开战的讯号,没想到梁冀只是向后喊了一句:
“快出来吧,我请你来不是看戏的。”
胖大的身影费力地挤开树丛,将挂在头顶的枝叶取下。郭晔见状反而打消了紧张,呵了一声后靠在树上,两臂抱在身前道:“我不记得和你有过仇怨啊……邪幻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