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媳妇儿的,但她有半个神识游离在这个角色之外,让她受之有愧。
所有东西都被她锁在保险柜里,她从来没有戴过,那些带着璀璨光芒的珠宝,永无天日地被委屈在家里的一隅。
其中有一颗粉钻,那时候他们刚结婚,叶轻蕴从香港拍卖会上得来的。五克拉,艳彩级别颜色,vs1净度的粉红钻石。
许凉问他多少钱拍来的,他随口就说六百多。
他说价钱总是这样,可能是经手的没有小数目,总爱把价格中的“万”省略。
六百多的意思就是六百多万。
其实她对这个价格持怀疑态度。
他总是问她为什么送她那么多珠宝,都被喂进保险柜里?她说没事儿戴着干嘛,一出门就得防贼,自己倒成了首饰的保镖。
自此从他嘴里出口的珠宝价格都被贬值过,怕她觉得太奢侈,不肯戴出去。
第二天许凉上网看新闻,刚好看见一则名为“极品粉钻花落匿名买家”的新闻。图片上的粉钻恰好是昨天叶轻蕴给自己那颗。
可新闻上记载的拍卖价格比叶轻蕴报给自己的多了个零。
她回家就把粉钻还给他:“这个太贵了,我怕自己一不小心弄丢了,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叶轻蕴嘲讽道:“怎么,堂堂叶太连颗粉钻都比不上?”
他给自己的越多,许凉心里越惶恐,毕竟拿人手短。她自问不是个贤妻良母,他们的婚姻是怎么一回事,她一刻也不敢忘。其中的变数很多,差池很多,越牵扯不清,越让她胆怯。
她急了:“我不是伊丽莎白。泰勒,你也不是理查德。伯顿,你送我那么多珠宝干嘛?”
叶轻蕴皱眉:“伊丽莎白。泰勒?那个结了八次婚的女人——”,他语气沉下来,“别把你自己比作她!”
见他发火,她再不敢违逆,像捧着个烫手山芋一般,将那颗粉钻送进了保险柜。
而当她看着那个摆在自己面前的两克拉粉钻的时候,她们已经结婚两年,有了物是人非的心境。
许凉把首饰盒推回去,“我珠宝多得保险柜快消化不良了”,她被自己逗笑了,觉得这个拟人用得很妙。
可叶轻蕴没笑,低着头,眼神被阴影覆盖。用一种精疲力尽的语气说:“为什么我给的东西,你总要往外推?”
他把钻戒拿回去了,没想到送给了林雪禅。
或者他想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他叶轻蕴给的东西,你不要,有的是女人视若珍宝!
许凉的眼睛在慢慢适应那个粉钻戒指的刺人光芒。睫毛眨啊眨地,眼眶里起了一层雾霭,又慢慢融化,淌进心里,渐渐聚成喉咙口难以忽视的痒意。她现在只想发笑:上一刻,在公众眼里,叶轻蕴这个神秘人还是裴意初和林雪禅的第三者;这一刻林雪禅就成了她和叶轻蕴的第三者。
自己到底是旁观者,还是当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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