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地回道。
夏清江隔空用手指虚点她几下,心知这丫头一有叶轻蕴给她撑腰便立马牙尖嘴利。
言胜奇往下面接话道:“我看奥运会还是免了吧,夏清江外面那些女人,除了一种运动,其他的都不会”。当律师的,说话就是面面俱到,将家里的和外面的区别开来。虽然现在夏清江鲜少带温璇露面,但并不代表他心里不在乎。别人要说温璇一个字,夏清江捞起袖子就可以逞凶斗狠。从另外一方面说,温璇这两个字,是夏清江的禁忌。
律师一向说话谨慎中听。
邢二在一旁和孙放拉扯酒经,没空搭理这边。倒是李游笑着看了一眼许凉,埋怨言胜奇一眼:“小孩子在呢,说话别出格”
其他人听了这话,都不禁哈哈大笑:“当老师当得入迷了吧,疙瘩他们结婚这么久了,她还小孩儿呢?夸她还是损她”
李游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瞧我,疙瘩神韵还是跟我没走那会儿一样,容貌虽然成熟一些,但那双眼睛却没变。这么一桩新闻都给忘个一干二净,该罚!”
说着倒酒自罚一杯,喝尽了,对着众人亮了亮碗底。
大家没想到几年不见,李游反倒生出一股豪爽气,邢二见了爽利人便心里欢喜,倒了酒和他一块儿干。
什么预兆都没有,这顿酒便拉开帷幕了。叶轻蕴胃不好,但也不怎么顾忌,大家伙都高兴他便不能扫兴。
许凉心里叹气,今天刚在婆婆面前打了包票要帮着好好作养他的胃,现在可好,到晚上自己便要食言了。
她心里直叹气,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没能逃过一劫。夏清江给她倒了小小的一杯说:“今儿李游回来,疙瘩怎么说也避不开的,这一杯意思意思,算给给他接风洗尘吧”
许凉瞪眼:“我们这一大帮人,总要有个清醒的吧?”
“这么一小杯,哪儿就醉了,穗儿那小丫头酒量都比你好”,夏清江拿着杯子往她面前比划,指间那枚白金戒指忽闪忽暗。
叶轻蕴要上来帮许凉挡,夏清江避开他的手,笑得很坏对他道:“还不是给你添福利”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叶轻蕴也笑:“还是别胡来,她酒量浅到杯底子”
夏清江让他别管:“行了,我有分寸”
其他人都饶有兴致地看着许凉,颇有对她虎视眈眈的感觉。她也不好再推让,不然的话他们说不准会轮流上来劝酒,一个个都嘴油舌滑,糖衣炮弹地对她进行轰炸。
于是只好认命地喝下去,真不多,但他们还是捧场地给她喝彩。
许凉觉得他们这彩喝得真不值,那么小的一杯酒自己已经有些晕了。天生的和酒精八字不合,突然想起那次被他骗去山顶上看星星,结果被吃干抹尽,她可千万不能重蹈覆辙。
于是她努力睁大眼睛,试图将一腔酒意给瞪出去。
但还是不成功,她还是故作镇定,但夹菜老是找不着准头,她索性放弃了,不吃菜,只听他们说话。
都喝得有些上头了,今天实在高兴,不同以往,带了其他人来,还得重注修幅礼仪。现在不必,毕竟连彼此最窘迫的样子都见过,谁也不用防着谁。
言胜奇说起读初中的时候新来了一位英语老师,长得跟天仙似的,夏清江一看见就喜欢上了。写情书给人翻来覆去都觉得没文采,最后还是拜托阿凉给写的。
许凉听他点了自己的名字,立马支棱起脑袋,两只眼睛迷蒙地四处张望,看谁在叫自己。
几个男人都被她这副样子逗乐了——活像是一只森林里,忽然被脚步声惊起的梅花鹿,眼神清澈湿润得能映照这世上的风景。
李游举起相机,刚好将这一幕抓拍下来。
很简陋的立得拍,他很珍爱,说是离开那个小山村前,同支教的老师们送给他的礼物。
邢二探头过去看那照片,出声叹息,妍美澄明到谁都不忍破坏她自成的那个纯洁世界。
许凉终于支撑不下去,头刚要磕到桌上,她已经做好牺牲额头的准备了,谁知道有只手掌垫在了她面前。她九死一生地舒了口气。
叶轻蕴的手心被她撞得有些疼,他也没管,在她耳边说:“乖,进去睡一觉”
许凉额头埋在他手掌上,点了点。
他爱怜地将另一只手放在她头发上。
叶轻蕴对着一众发小也不避讳,将她抱起来送到里屋去。给她仔细脱了鞋,炕上被烧得很暖和,他抖了被子让她躺下。
许凉实在耐不住头晕,看他坐在自己床头看自己,还是用迷迷糊糊地语气说:“别跟他们拼酒,小心胃”
“嗯,我知道”,他说,俯下身吻了她一下。
这个吻像是属于梦里的,许凉闭着眼睛笑了一下。
他抚摸着她泛着红晕的脸颊,跟着笑意温柔,小声道:“傻子,梦见谁了吗?笑得这样开心”
要是入她梦的是自己,那也不枉这一醉了。
许凉睡下,外面的人自然说话声音小了下来。但看见叶轻蕴出来,还是起哄:“这么许久才出来,还以为你要在里面洞房呢”
夏清江话音刚落,言胜奇便接口道:“这话有理,你嘴上还有疙瘩的口红呢!”
叶轻蕴心情不错,不介意留个破绽给他们取笑:“真巧,她今天没有抹口红”
都知道这言外之意,纷纷笑起来。
外面雪如鹅毛,屋内却因为相聚而暖意融融。没了许凉,他们的话题广阔得天上地下都能走一遍。
但大多还是谈到现下枝州的局势和人事变化,以及几个世家的起落。
李游知道,他们是怕自己离家好几年,与旧地的生疏,不懂枝州现下的情况,才这样不着痕迹地只当聊天说给自己听。
几个发小都在各自的行业发展得风生水起,人脉广阔,消息灵通。几个人的见解加一块儿,就是一场头脑风暴。
但他到底生于世家,厉害关系一点即透,虽然这几年几乎不着家,但跟上他们的思路还是不成问题。
言罢,叶轻蕴忽地感慨道:“李游这名字和他这几年的举动倒合,云游四方。枝州虽然眼见着成为经济重地,但利益越纷繁的地方,争斗越多。你爷爷似乎有意让你走仕途,老一辈的意见要听,可最终要遵从你的心意”
李游知道这是推心置腹之言,抿唇道:“我已经任性好几年了,在不顺着我爷爷的意思,他只怕要伤心了”
在场家里都有老人,都或多或少顶撞过他们。换成自己,恐怕也要两难。
场面忽地一静,五个人都就这这份安静下酒。都入定了似的,忽地见叶轻蕴站起身,往里间走,其他四个都被他吓一跳。
邢二喝得有些晕乎,问道:“他怎么了?”
言胜奇淡淡笑起来,摇摇头:“名利,权势,财富,在他眼里,都比不上疙瘩睡醒后那一点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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