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旧大陆的东北,狭长的利沃尼亚大公国的沿海铁路,一列样式特殊火车行驶在铁轨上。
与一般的客车或者货车不同,这列特殊的列车仅仅挂载了三节车厢。车头与车厢四处包裹着以铆钉链成一片的钢制装甲,在车厢顶上还配备着十二磅的青铜炮,十二管风琴炮与一批又一批手持最新式燧发枪枪的列兵。
稍有一点儿眼力的人就能看出来。这是军用列车。而且是造价最高,最为昂贵也最为强大的铁甲列车。在这个煤炭与铁合奏的时代最为可怕的战争兵器之一。是绝对的身份与地位的象征。决不是有钱就能搞得到的。
有钱,你甚至可以用金子铺铁轨,用银子做火车。用钻石与珠宝装饰车厢。但你绝对没办法弄到这样一辆披挂铁甲,还有一个列兵连守备着的铁甲列车。
轰鸣巨响与隆隆黑烟足以惊走最为胆大的棕熊,野猪或是狼群。也足以吓退其余图谋不轨的强盗。那些潜伏在荒野中的野地精,兽人与狗头人,豺狼人等强盗,绝不敢碰这样的铁甲军列。
即使是实力强大的食人魔,半人马强盗,又或者是周遭公国支持的,半官方性质的人类强盗,也极有分寸,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不会去打它的主意。
而即使是真有实力强悍到了足以匹敌正规军规模的超大型匪帮,在看到车头鎏金的三狮标志,以及车厢顶上的列兵朱红色的龙虾甲之后,也会心生怯意。
他们或许有实力抢劫一辆铁甲列车。但绝对没有实力去对抗如日中天的布立吞人帝国。红色与雄壮的雄狮正是这个强大的,孤悬海外的帝国的盾徽。它所拥有的十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陆军以及上百艘怪物一样的堡垒战舰,会轻而易举的碾碎一切胆敢冒犯帝国的无礼之徒。
自信心,以及单调的路况,让车头的列车长直觉得无聊。这个圆滚滚的,啤酒桶一样的矮人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百无聊赖的向着四周看过去。视力所及之处都是一片又一片没有人烟的荒滩,沼泽与芦苇荡。到处都是荒芜的一片。
这让矮人列车长觉得很没有意思。他想了想,低声嘟囔了一句矮人语的骂人的话。然后就伸手摸向了腰间口袋里的酒瓶子。
原本列车的规定,开车的列车长都不应该喝任何带有酒精的饮料来着。但要矮人们不喝酒,到底还是太困难了一点。矮人列车长们偷偷喝酒的事情屡禁不绝,怎么处罚都没有用。
他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要开了塞子,往喉咙里灌了口酒。感觉到一道火线从喉咙口一直延伸到胃部,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晃荡了一下。过了一小会儿才爽快的“啊”了一声。打了个酒嗝。又将塞子塞好,将酒瓶塞回了口袋里。
偷喝了酒的矮人列车长赶忙了看看左右。发现没人注意。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去,就要嘱咐另外几个铁路工人不要忘了给蒸汽机加煤加水,却看到那个光着膀子,露出了上半身的腱子肉的野蛮人铲煤工张口结舌的一脸傻相。
他刚要骂一句,就听见他大喊:“前面!”矮人列车长猛地回头看过去,就看见前头的铁路线上横着几截断木。这要是撞上去的话,他多半就不用考虑以后偷喝酒被发现的问题了。
“姥姥!”矮冬瓜一样的列车长赶忙冲到了最前头,伸出带着一层绒毛的大手,握住了刹车的拉杆死命的往后拉。整列火车上的所有人,都在作用力下猛地向后仰了过去——
“得手了!”
与此同时,距离火车不远的一棵大树上。一个穿着黑色皮装,头发花白的中年人兴奋的一挥拳头。紧接着就从腰间抽出了一柄口琴。
无声的,人类的耳朵无法听到的乐曲在丛林间飘荡起来。大批穿着简陋——甚至可以说没有穿着的,光溜溜的一身杂毛的绿皮地精从枯草丛中,灌木丛中,芦苇荡里,大树的树冠上钻出来,冲出来,滑下来,随即向着那列火车冲了过去。
“地精!好多地精!”那个野蛮人铲煤工吓得嗓音都变了调。哆嗦着手指就对着矮人列车长大喊——然后就被身高只有他二分之一弱的矮人列车长一巴掌给抽得跟个陀螺似的乱转。
“屁话!地精有什么好怕的?!老子一斧头砍他一个,两斧头砍一双——把老子的斧头拿来!”他一边这么说,一边光明正大的拿出了酒瓶子,咕嘟咕嘟的把大半瓶烈酒都灌到了肚子里。
就在矮人列车长与野蛮人野蛮人铲煤工喊话的同时。车厢顶上已经打响了。
这个铁甲列车有双层的车厢。下面一层的车厢是乘客与士兵们休息的正常车体。只是略作改动。这一会儿遭到攻击,车厢两侧的水晶玻璃窗已经降下了钢制装甲,将整个车体封死。
而上面的一层车厢,则是类似要塞一样的设置。车厢上层打开,两侧则有两米高的木壳包铁胸墙。十二磅步兵炮,十二管风琴炮都安置在胸墙两侧,两截车厢上各有两门。
胸墙后面,就是三级一米多高的台阶。正在放枪的火枪兵站在上一层。第二层则是第两列的预备兵。碍于人数不足,布立吞人没办法搞出三段式射击,但是往复循环的二段射击却可以。
配备长管重型滑膛枪,身穿龙虾式的锻甲的布立吞士兵将枪架架在护墙两侧,雉堞的间隙处。听着连队士官的命令,“预备——开火!”就是一轮齐射。
与此同时,独立于连队之外的四门十二磅炮与四门风琴炮也开了火。十二磅炮使用的霰弹,打出去之后就是扇子面一样的一片铁砂。将枪管链在一起的风琴炮虽然装填麻烦,但十二根枪管依次连续发射,却可以形成短时间的密集火力。
一阵阵雷鸣般的枪炮响声中,大片的铁砂与铅弹向着开阔地上,无遮无拦的地精们设了过去。冲在最前面的野地精就像是麦子一样,一排一排被射倒在地。命中他们的胸口,躯干,头颅与四肢的铅弹与铁砂迸出刺眼的鲜红。
出乎预料的是,地精们仍旧在向前冲锋。他们踩着被打死了的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嘴里面不清不楚的无意义的嚎叫着,简直就像是疯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一幕让布立吞士兵们非常惊讶。按照常理来说,地精这样胆小的东西,只要一队列兵,一轮齐射就能吓个半死。而这一回他们这边儿还有四门十二磅炮和四门风琴炮。打死的地精上百个——不,不要说是地精了。即使是一般人类王国的正规军,在这样强的火力轰击下也多半得要崩溃。但是,但是它们却还——
布立吞人的准尉连长摇了摇头,正准备下令换列,要第二级台阶上的士兵上前,却听到自己耳朵边儿上传来了一个颇具磁性的声音:
“你在想什么呢?”
准尉连长心脏一跳,马上摸向了自己的腰间的军刀——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手臂不受控制,抽出鞘的军刀竟自己向着喉咙割了过去。
等了几秒钟,没有听到准尉连长进一步指令,感觉到不好的布立吞列兵们马上转过身去。就看到他们的指挥官倒在了血泊之中。在他身边,是穿着黑色皮衣,黑色披风,带着黑色宽边帽的中年男子。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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