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笑而不语。
秦闵听完却是看了他半饷,道:“陛下乃启国君父,不是我秦家什么人,你这口气好像陛下就必须为小峥考虑一样,是什么给了你这样错误的思想?”秦闵眼神渐利,看得秦峦越来越心虚,“总以为你如今已三十而立,该明白这启国的君王便是整个启国的主人,将来还会是这天下的主人,若你不能摆正自己的心态,我看你这禁军副统也就不用当了,京城九门你随便找个守门去罢。”
秦峦完全不敢吭声,他实在是怕极了自己的父亲,他知道他们家,妹妹是用来宠的,如今也随了她的愿诈死出宫,与那苏师兄笑傲江湖去了。家中兄弟三个就他最没本事,只能凭着父亲的庇荫得个一官半职,偏生又数他待在秦闵身边最久,大哥远在边疆,几年才回来一次,小峥听话无比,父亲从来便只训斥他一人。
只是他依然不服,低头盯着鞋面。秦闵看着三十年如一日虎头虎脑的二子,心里深深叹了口气,“罢了,为父本不欲与你解释,只是若不说清楚,你心里也是不安。”秦峦这下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他下意识的看了二叔一眼,秦闻耸了耸肩,下巴点了点兄长。
“梁军……不足为患,甚至可以说这次梁军的行动反而令为父安了心。”
“怎么说?”
“啧啧,因为梁国的老皇帝快不行了。”秦闻笑笑,道貌岸然的长相却偏偏气质猥琐,“七老八十了非要在女人身上称本事,雄是雄了一把,命没了。”秦闻摊手,下颌的神仙胡被他吹起。
“呃,二叔,你说话颠三倒四的,又说不行又说命没了,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啊!”秦峦摸了摸头,有二叔开口气氛总算没那么严肃了,他也就敢这么跟二叔说话而已。
“怎么说呢,人是还没死,不过也快了,但是……”
“但是梁宫中有人隐而不报。”秦闵淡淡地说,他眼皮一抬,书房内的另外俩人就都不敢吭声了,“不仅不报反而还借机支走有竞争力的皇子。”
秦峦点点头,这确实是很有问题,就在他等着父亲接下去的解说却发现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再抬头的时却见父亲已经坐在书桌后处理文书了,他愣了愣,转头看向秦闻,秦闻给了他一个俏皮的笑。
他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问道:“父亲,那接下来呢?”
秦闵头也不抬,“接下来你猜不到吗?”
“呃……”
“你猜不到不要紧,你弟弟能猜到。”
“……”
=====
梁国皇帝病重的消息,秦峥其实早就知道,他还知道现在在梁国都城把持朝政隐瞒皇帝病重消息的皇子,乃梁国太子,之前抓到的梁国探子就是他的人,因为知道太子喜好独特天然的玉器,那次才会听说秦峥有上好的玉器,便心中起了贪念。
盖因他知道皇帝病重,太子即将登基,所以想找些上好玉器递上去,他倒不是想在太子面前备个号,他这种身份如何能入太子的耳,他只是想充作上峰进献,也好在上峰那里得到赏识。
秦峥知晓了这个关键,再见那梁军后军统领,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今日是围城的第二十日,江州的援军也已赶到,在城外驻扎安营,与万领城互为犄角。这些时日两军交战已无数次,因秦峥的存在启军前几日几乎场场大胜,只是等梁军的后军赶到时,事情便僵持了下来。
对方乃皇子带兵,自然也有高手,这几日因着对方高手的牵制,启军的优势便被大大缩小,每日只能与对方硬碰硬,因此秦峥的计划最终得到了褚含的支持。
夜深,一声黑衣的秦峥孤身从万领的城墙上拽了根绳索,便一跃而下。
轻飘飘落地后,他顿了顿,仰头看了城墙上一眼,口中含着的哨子轻轻吹响,一阵夜莺的声音发出,这是他们商定的暗号,待会儿他回来后,只要吹响哨子,上头便会放下绳索拉他上去。
秦峥看着黑暗中对面的大营,心里一片平静,如今的他已是九品上的大宗师,这天底下任何地方他都去得,带着强大的自信以及百倍的谨慎秦峥提起轻功瞬时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