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续、成廉、郝萌、薛兰李封诸将争得面红耳赤,而吕布一脸病容的独坐于将案之后,一言不发。
“将军!”张辽终于向着吕布大叫道:“我等终是汉将,若太师真欲逼迫天子退位,便是自绝于天下!将军当弃之而去!”
“说得轻松!”宋宪反对道:“自我并州军随着董卓退入长安,早已天下人被视为公敌!若我军反董卓而去,天下虽大,却又有何处可以立足?”
“说得不错!”魏续点头道:“虽然我们都对董卓不满,然而将军已经反了丁原,再若反董,岂不是会令天下人耻笑将军朝三暮四?”
“堂堂男儿生于世间,当顶天立地!”张辽慨然道:“岂有附逆从贼之理?”
他目光如炬的盯着吕布:“将军,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也不反董,径自出城而去罢了……凭着您的一身本事和我们并州军万余兄弟,哪里不能打出一片根基?”
“粮草呢?”成廉没好气道:“若无董卓提供粮草,只需五日我们便要面对将士哗变的危机!”
“要让我说,将太仓抢了他娘的再说!”一将不忿道:“咱们给董卓卖命这么久,死了那么多兄弟,难道不该收点本钱?”
“好啊!”又一将喜道:“趁着董军此时全城布防,无力兼顾我们,捞一笔就走!这才算是好聚好散,皆大欢喜了吧!”
“你疯了吧!”几名老成持重的大将一起呵斥起来:“抢粮就等于直接开战,就算抢到了又怎样?大批粮草会迟滞我们的行军,长安城和附近的董军骑兵均会闻风而动,只要几个时辰就可以将我们堵在半道上从容围歼!”
帐中一滞,旋即又吵成一团。
突然,有人长长一叹:“无论是反是留,还是走,均是死路一条。难道我们并州军当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众将一呆,却见长叹之人正是郝萌。有人不禁皱眉道:“虽然此刻处境尴尬,然而我们有兵马在手,仍是大有可为,大不了暂时寄人篱下,又或是占山为王,说到什么死路一条,什么山穷水尽……郝将军是否太过杞人忧天了!”
“说我杞人忧天?”郝萌冷笑道:“自我并州军归附董卓后,与各路诸侯大战连场,双方死伤无数,这份仇恨能够轻易化解吗?而一旦我军脱离董卓,必将会是一个四面楚歌的局面!第一个出兵追杀我们的,就会是董卓!”
“所以,即使我军出城而去,亦是敌多友少!”他叹息道:“在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唯有等死一途了!”
此言一出,四座无语,显是一语中的。
“那么暂时再依附董卓呢?”有人迟疑道:“至少我们并州军兵强马壮,董卓也不至于马上就做出兔死狗烹的愚行!”
“并州军兵强马壮?”郝萌斜睨着那人,冷笑道:“若我们真有这么强悍的实力,还会在此瞻前顾后吗?”
“并州军,兵马皆勇!而并州之将,乃至天下名将,唯有吕将军而已!”郝萌目光转向吕布,一字一顿道:“将军若在,董卓仍有忌惮,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剪除我等,令将军成为无根之萍!若无将军,我们再无利用价值,唯死而已!”
帐中突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目光一起投向吕布。
“本将真不明白,你们在此喋喋不休所为何来?”吕布终于开口,他微笑道:“你们想要试探本将的心意吗?”
“来人啊!”他突然扬声大叫道:“将那件物事呈上来,让诸位将军一览!”
众皆愕然中,一名亲兵恭敬上前,将手中一物展开。
“这是?”众将瞧着那亲兵手中纯洁无暇的火红毛皮,一起呆在当场。
“这是太行山中特产的火狐!传说可以令人寒邪不侵,可谓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宝!”吕布伸手轻抚那柔顺的毛皮,目中尽是珍爱之色:“是本将一位好友日前才赠于本将的……正可作为太师大婚之庆的贺礼!”
“将军,你说什么?”帐中众将一起失色。吕布此言此行,是否可以视为他表示继续效忠董卓的宣言?这岂非代表着并州军万余将士将要陪同董卓玉石俱焚的悲惨结局?
“今日戌时,本将便会单人独行前往未央宫,为太师献礼!”吕布双手捧起那火狐之皮,起身离座向着帐外行去。
在众将复杂愕然的目光中,他堪堪行至帐帘外,突然驻足,头也不回道:“适逢太师大婚喜庆,必将是一个不眠之夜,本将或会彻夜不归,醉于宫中……诸位兄弟若仍有关爱之心,何妨亲往维护?”
他缓缓回过身来,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入宫的通行御令,便在本将将案之上……一切拜托众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