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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已经完全破击袁军突前两个方阵的重骑兵们突然出人意料的拨马后撤……这更令主力尽出的袁军将军们心头滴血,他们的第一攻击对象就是渤海军重骑兵,只有全歼敌军这支前锋,才能彻底挽回将要跌至谷底的士气。
“真是太狡猾了!”颜良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中军箭手出阵,支援两翼,并全力打击后撤的敌军骑兵!”
缓缓行进的中军大队立时打开一个缺口,一队队箭手快速奔出,迅速向两翼前方扩展,以期对渤海军两侧的轻骑兵进行压制,并远程打击后撤的渤海军重骑兵。
正当袁军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两翼的轻骑兵和正前方的重骑兵时,没有人察觉到,渤海军的中军也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他们的投石车在微不可觉的加速下,向前推进了约五十步。
雷鸣一般的巨响声中,数十架投石车将长长的杠杆同时高高扬起。
“上当了!”颜良脸色狂变。
下一刻,数十颗贴地席卷而来的石球隆隆滚过正在快速行进的袁军箭手队中,立时搅起一阵腥风血雨。轻装上阵的箭手们鬼哭狼嚎着溃散开来。
“重组队形!重组队形!”典韦一把勒住马缰,将马头重新拨向敌军方向。在他身后,一排排陷阵营骑兵迅速排列开来,再次组成了三角形的锋阵。
“好马儿!再受一回累!”他狂笑着一拍身下那发出粗重喘息的战马:“咱们再冲他一阵!”
“杀!”在全体袁军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五百骑兵再次以排山倒海之势发起了冲锋。
“打得好!”将旗下,高顺嘴边泛起一丝笑容:“全力发动……敌军必败!
“冲击敌阵!”高耸的器械阵形后,尘头大起,一架架四轮战车一窝蜂的狂涌而出,紧紧追在五百陷阵营重骑的身后。
“啊……嗬!”两翼,渤海军骑兵一起震天呼喝起来,他们将手中的长弓背回肩上,抽出雪亮的战刀,竟然主动放弃了远程打击的优势,而采取了硬碰硬的拦腰切入。
“竟然……就这么败了!”颜良脸色惨白,浑身都在不受控制的轻颤。这样的结局,是他之前无论也不可能想象到的。
“撤!”他当机立断的下达了命令。趁着渤海军攻势尚未完全展开,还可以保留大部军力,否则一旦缠战,必将全军尽没。
坦白说,这一仗他输得并不冤,无论是战力恐怖的五百重骑,还是有如霹雳天降的投石车,再加上两翼骑兵有如胡人般的骑射战法,都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这才令得他一错再错,终致败局。
如果还有下一战,只要事先有所布置,这些特殊兵种就决不可能再对他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他恨恨的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远方渤海军那黑鹰大旗似乎飘动得份外狂野。
是役,渤海军以两万攻四万,并以战损四百人的微小代价,斩杀袁军八千、袁将十余人,一战而胜,几乎撼动袁军整条防线。消息传开,天下震动。
而更令世人瞩目的是,渤海鹰将们一直被鹰扬中郎将的浓重光环所隐,除了李进的咸阳原一战外,并无十分建树。此次河北大战,在南鹰缺席指挥的条件下,渤海军仍然轻松续演了一场不败神话,高顺之名从此引得八方云动。
而就在败报传来,引得袁绍大本营人心大乱之时,却有一个少年独坐在袁府后园静室之中悠然出神,对属下急切送来的战报竟是不屑一顾。
良久,他才轻轻一叹,缓缓起身,透过窗棂的空隙遥望东方,自嘲一笑道:“若无我传送机密军情,高顺焉能胜得如此轻松?他如今名声大噪,我却依然默默无闻,真是让人不痛快啊!”
“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他在室中来回踱了几圈,才有些心浮气躁的重新跪坐下来,狠狠一拍案几:“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接这个差事!”
他突然间感觉到胸口一阵烦闷,不由以手掩口的猛咳几声,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手上,立即慌乱起来……掌心处,分明有一丝咳出的血丝。
“姓南的,你真是好一张祥瑞之口!”他猛的破口大骂起来:“几年前就说本少短命,现在真的是要应验了啊!”
“不管了,再把最后一件事儿给办了,本少立即远遁!”他愁眉苦脸的躺了下来,以手枕头喃喃自语道:“这可不是本少半途而废,既然你早就有言在先,说有手段医好我的病,那便要留着小命创一番事业呢!”
“嘿嘿!先是预言我的病,又未卜先知派我来袁绍处做内应……”他突然间又笑出声来:“鹰扬中郎将,本少今日才算是真的服了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