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久而久之,她也差不多快要忘了这件事。
一天下班的时候,回家的路上,钟洱冰远远地看到很多人围在一起,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来拍照,时不时交头接耳地讨论着什么。
虽然心里的确有几分好奇,不过她担心惹上麻烦,没有去围观,只远远瞟了一眼便继续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钟洱冰遇到了蹦蹦跳跳的白玥光。
“洱冰姐!”
白玥光似乎刚约会回来,满面春风,很高兴地和她打招呼。
钟洱冰注意到她来的方向正是之前很热闹的位置,于是随口提起了刚才见到的那一幕,原本只以为白玥光也许路过时听到了几句,没想到她却是本就在现场,并且还算是亲历了这件事。
于是,她便顺势打听起了之前的事。
原来,刚才有一个老人摔倒了,一个好心的年轻人去把她扶了起来,却在家属赶到后被诬陷成导致老人摔伤的罪魁祸首。
现在那个年轻人还被老人及其家属缠着不许走,要求他给予赔偿。因此那个年轻人只好等在那里,希望有人能为他作证。
白玥光并不是一开始就在那里的,她只围观到了年轻人扶起老人后被家属纠缠的事情,但这并不妨碍她对这件事表示义愤填膺:“现在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把整个社会风气都带坏了,弄得大家简直都不敢做好事了!要不是我之前没在现场,一定甩出十个八个证据,分分钟打脸……”
钟洱冰脑中隐约闪过什么念头,心不在焉地点头附和了几句,八卦完毕的白玥光心满意足地走了。
本只是听过感叹一番便算了,钟洱冰没想到,她和那位乐于助人的好青年却颇为有缘。
这位话题的主角出现在钟洱冰面前时,是以一个她没有想到的身份——小服的朋友。
比起之前那些独来独往的男主,小服似乎没那么孤僻,竟然无师自通地领悟到了交友的技能,还把第一,不,第二个朋友带回家做客。
……白晓华大概勉强算是他的第一个朋友吧。
他的新朋友是一个长相俊朗,笑容阳光的青年,说话也彬彬有礼,给钟洱冰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在他的自我介绍中,钟洱冰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他就是之前白玥光和钟洱冰聊天话题中提到的那个助人为乐的少年,小服出去买菜的路上正好看到了这件事,便帮他作了证,又兼几个良心发现的群众也纷纷帮忙作证,这才使得他从那些无良家属的纠缠中解脱了出来。
青年对小服十分感激,得知他身份后,认为拥有这样男主的主人一定有着高尚的品格,因此没有去处的他决定自愿卖身给钟洱冰。
至于为什么他没有去处……
是因为他的真实身份是一只偷跑的男主。
在他离开工厂即将被送向主人所在的地方的时候,同公司的几个男主偷偷来告诫他,他未来的主人是一个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残暴冷酷的人,而他们几人便曾深受其害,好不容易才凭借自己的智慧逃出生天,希望他千万不要再重蹈覆辙。
听到了大家苦口婆心的劝告,向来循规蹈矩的青年终于决定了——
自己不能再逆来顺受,要为自己而活,这一次,一开始就要逃跑!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是绝对不会向恶势力投降的!”青年斗志昂扬地说道,然后向钟洱冰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只有姑娘这样品格高尚的人,才值得我留下。”
……品格高尚……
钟洱冰默然。
为什么她倒觉得,那串阴险狡诈的形容词反倒更适合自己?
钟洱冰的心里虽然很怀疑小服这种单音节青年是怎么为他作证的,不过,她也的确没有理由拒绝一个免费的劳工,便默认了他留下。
“人心不古啊。”而那边,想起之前被“碰瓷”事件的青年,露出一副历经沧桑的样子,又开始长吁短叹地叹起气来。
“嗯。”小服一边发着呆一边蹦出个单音节附和道。
青年精神大振,感激地拍着小服的肩:“要不是小弟你为我作证,为兄可就真栽在那里了!”
钟洱冰忽然想起了什么,皱起眉讶异地问道:“……为什么需要你证明?”
“因为那些无理取闹的家属咬定是我撞到了老人!”青年义愤填膺地说道,“他们居然妄图讹诈我一笔巨款!”
“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钟洱冰沉吟着,“法律规定的是‘谁主张谁举证。’,因此应该是由对方来提供你撞伤老人的证明,而非你自己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青年闻言,恍若石化。
隔了好几秒,他才僵硬地扭头去看小服,脖子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提醒我?”
小服没开口,但他那张纯良的脸让青年很快又自己为他找了一个理由,“啊,大概是你也不知道……”
话音未落,小服说道:“知道。”
青年脸顿时黑如锅底:“那你……”
“打杂。”小服又蹦出两个字。
青年语塞。
他的确说过,谁能帮他作证就无条件地为对方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就算是打杂也可以,可是……
难道他帮助自己,只是为了得到一个免费的劳工吗?
想到之前自己天真地认为对方品格高尚心地善良,青年觉得自己心塞塞的。
就在他心情宛如从天堂一下子落到地狱的时候,小服指了指隔壁,难得地吐出了三个字:“他说的。”
青年一下子精神了起来:“什么?是刚才那个叫白晓华的恬噪的男人建议的?他怎么这么阴险这么恶毒?他……”
青年宛如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般,暴跳如雷地指着隔壁叫骂着,很久没说话的钟洱冰却忽然开口:“等等……你之前说要卖身?”
抱怨声戛然而止,青年脸上流露出夹杂着后悔和心虚的神情:“我当时的确……可是…………”
钟洱冰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眼神古怪地打量着他,视线重点徘徊在他锁骨的位置:“你不需要卖身。”
青年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有些警惕地抱住了胸口:“不不,别看我很好说话,可其实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并不是你所理解的那个……”
话音未落,钟洱冰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闭嘴。”
想起他之前为了讨好自己能够留下,拼命抹黑“前主人”的那些话,钟洱冰咬牙切齿地说道:“因为你的主人本!来!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