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你只需时刻牢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刘彻神情淡然,坦言道:“我大汉现下虽霸绝于世,然难保日后不出个昏庸帝皇,毁了祖宗基业,使得民生凋敝,国力衰微,故吾等不可为后世子孙留下半点后患,非我族类,即便归附臣服,亦得覆灭其文明,使其不得开化,始终如蒙昧牲畜般的化外蛮夷,才是好蛮夷!”
“父皇说得是,儿臣必牢记于心。”
刘沐连连点头,觉着父皇这话倒是合他脾性,不似宫邸学舍的师长们总是教他要有甚么仁德之心。
对牲畜般的化外蛮夷,还谈甚么仁德?
刘彻颌首道:“今日之世,有望将其文明薪火相传的国度,唯罗马,安息,巽加,然此三大强国距我大汉甚是遥远,且人口众多,国力不弱,仅凭我大汉现有军力,想要将之彻底覆灭,实非易事,还须多作筹谋。”
刘沐突发奇想道:“父皇,昔年两位皇叔统率十余万铁骑便能重创巽加,震慑安息,现今定南将军卫青也统率着十余万骑于仰光集结,倒不如……”
刘彻出言打断道:“为政之人,当懂得权衡利弊,要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果,将士亦有父母妻儿,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妄动兵戈。”
“……”
刘沐觉着自家父皇的话端是前后矛盾,挠着头嘟囔道:“既要覆灭他国,又不动兵戈,为之奈何?”
刘彻扬眉呵斥道:“上兵伐谋,休要甚是都想靠武力解决,便说那巽加,想要覆灭其文明,无须举国诛绝,只须使得羸弱其国人身心即可。”
刘沐听得满头雾水:“羸弱身心?”
刘彻意有所指的提点道:“前些日子,你刚查验过太尉府集司与计司呈上的密账,忘了我大汉水师每岁最大的那笔隐秘进项了么?”
刘沐恍然大悟:“福寿膏?”
绝大多数大汉臣民尚不晓得福寿膏是甚么玩意,盖因在大汉境内,此物被称为鸦片,乃是禁品。
每岁朝廷公府和各郡县官府都会在各地开展所谓的禁毐教育,臣民别说藏匿和贩卖鸦片,即便蓄意种植罂粟都是不赎不赦的死罪,即便王侯权贵亦如此。
然刘沐身为储君,却晓得大汉水师在万里之外的安达曼群岛种植有大量罂粟,建立有大量的鸦片作坊,且每岁能通过鸦片贸易获取超过百万金的暴利。
虽说太尉府,少府,大农府乃至御史府和廷尉府都或多或少的从中“抽成”,然各路水师每岁也能分到十余万金,否则光靠朝廷每岁拨下的军费,怕是难以支应大汉水师的庞大开销。
鸦片的主要贩售地,自然是身毒诸国,尤是巽加王朝及与其接壤的羯陵伽国,安达曼群岛庖制出的鸦片有大半都是贩运到两国出售的,非但深受贵族们的追捧,更成为婆罗门僧侣修行必备的圣药。
刘沐更是知晓,父皇之所以遣大军征伐百乘王朝,除却是因百乘舟兵对汉商劫船杀人,更因百乘王朝执意不肯对大汉开放通商,而之所以先经略注辇国东南外海的斯里兰卡岛,则因安达曼群岛的面积太小,种植出的罂粟无法满足身毒诸国所需,大汉水师想在斯里兰卡岛更为大范围的种植,父皇对此欣然准允。
“不吸食鸦片的身毒贵族,就该送他们去见身毒人的天神!”
皇帝陛下曾如是说,太子殿下此时忆起这话,才是后知后觉的体悟到个中意味。
刘沐问道:“父皇,既是如此,为何不索性将那鸦片亦贩运到安息乃至罗马?”
刘彻缓缓解释道:“此事不急,安息虽是军力强盛,然其属民不过六百万,不似身毒诸国人口众多,单巽加王朝就有属民三千余万,若是过早坏了安息根基,反是让罗马少了牵制,可如两百余年前的马其顿帝国般肆意东扩,倒不如暂且维持两国态势,我大汉才可作壁上观。”
刘沐咧嘴傻笑:“父皇英明,儿臣醒得了。”
刘彻出言考较道:“那你来说说,这安息国书该怎的回复?”
刘沐皱着眉头,苦思半晌,方是挠头道:“依儿臣愚见,虽是不宜缔结盟约,然还是该稍作安抚,也免得让安息人心生猜忌,反倒不敢全力对付罗马了。”
刘彻挑了挑眉,笑着追问:“如何安抚?”
刘沐见得父皇没出言驳斥,且貌似是颇为认同的,不禁深受鼓舞,出言答道:“倒不若似昔年大夏般,让安息也出赀雇佣我汉军……”
刘彻笑容愈盛,欣慰道:“孺子可教也,然我大汉雄师可不是甚么雇佣军,更不能为外族蛮夷冲锋陷阵,既是安息人想要借兵,我大汉倒不妨为他们与大月氏牵线搭桥,顺带也能从中获取些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