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疼痛。那铁爪入骨时,她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而他要的,不过是想看着他痛。她却没有遂了他的愿。
“罪臣也原以为,心死了,身体也会跟着死去。却没想到,这身体竟活的比从前更好。”
景孝帝噙着笑意看着秦玉,全然不在乎秦玉的御前失礼。
“你是朕的皇后。”
秦玉盯着景孝帝的眼睛,这样温柔的神情,就像是平日里含情脉脉的注视她一般。只是,平日里那双凤眸是含情的,此刻,却是冷漠的。
“是又如何?”
明天她就要上刑场了,是不是皇后,还有什么区别。秦玉有些自嘲,历朝历代,哪有像她一样落魄的皇后。
自古惹恼了君王的后宫女人,不过是一杯鸩酒,一条白绫。她却落得个遍体鳞伤,午门斩首的下场。
保不准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
是又如何?景孝帝挑着眉。如何?
“是皇后,你就是朕的女人!只要你是一天皇后,你生便是朕的人,死,也是朕的鬼!无论何时,都不会属于那个夜恒!”
秦玉怔愣了下,看着景孝帝大笑起来。
“我的心属于夜恒!”
景孝帝骤然握紧双拳,凤眸阴冷,愤怒到了极点,反倒笑了起来。挥手将案上的十几本奏折全然摔在秦玉脸上,狠狠地砸在她的身上。
“这些都是为你求情的折子,你通敌叛国,为了夜恒背叛朕,你觉得,朕处置你,可有不妥?”
秦玉翻看了几本奏折,都是一些上奏求情不相信她叛国的奏折,一道道熟悉的名字印在她的眼中,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心下也明了了,原来,刚刚惹他不快的,是这些求情的折子。
秦玉突然有些好笑,似是看到他因为她不痛快而感到痛快。摇了摇头将折子一个一个收好。
“并无不妥,罪臣理应处斩。”
景孝帝一声冷哼。
“你倒是认罪认得痛快!”
秦玉仰着头,一派认真的看着景孝帝。
“认不认罪,明日不都要处斩。”
景孝帝心里更加不痛快,他不喜她这样任何事情都无所谓的样子。她什么都不惧怕,从来不流泪,也从来,不会喊痛。
可是她明明很痛!他清楚的看到,她额上,因为隐忍而浸出的冷汗。清楚的看到,她因为隐忍,而克制不住的打着哆嗦。
秦玉!
景孝帝在心中愤恨的喊着!
他偏要让她求饶!偏要让她喊痛!偏要让她知道,什么叫怕!
“皇后娘娘为官多年,想来,会有很多同党吧。”
秦玉揉着腿的手一滞,她向来了解他,只一言,便已料到他又在做什么打算。
“皇后娘娘曾统领百万大军,身边定有很多死忠。这些上奏求情的,可都是皇后娘娘意图谋反的同党?柳司韶不是也经常去看望皇后娘娘吗?可否为皇后娘娘通风报信?”
秦玉目光炯炯的盯着景孝帝,她早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范围之内。柳司韶可以常来看望他,多半也是他的默许。却不曾想,他竟要拿此事来逼她就范。
秦玉觉得胸口一滞,口腔一阵血腥,却生生的将血吞了下去。身体有些发虚,额上也浸了一些虚汗,眼前也变得有些模糊。
秦玉突然将要脱口的话全都憋了回去,说与不说,不重要了。
她进宫前,是吃了药的。
秦玉目光紧紧的盯着上方那人的眼睛,想要将那人的脸最后刻进脑海。
她本就抱着见他最后一面的心思入宫,明日处斩,不知是否还能见着他。若是就这样去了,当着他的面,将他的音容笑貌刻在心里。
这样,是否下一世,还能寻到他?
这样,他是否,也会永远的记着她?
怎么办,她不想从他心里抹去。她要用她的法子,让他此生都记得,在他的生命里,她曾出现过。
七七,对不起,即便是最后一刻,我还是算计了你。
“乔小七,都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说这些煞风景的话了好不好。说点,有意思的。”
乔楚骤然握紧拳,秦玉的气若游丝他自是感觉到了不妥。凤眸锁住秦玉,瞳孔猛然缩紧。只一瞬便拍案而起,转瞬间便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秦玉。
“你竟然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