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李珏笨拙的安慰她,以为她舍不得离开京城,“宛儿,若今年过了秋闱,明年我就要京城赶考了,宛儿可以跟着一道来京城。”
焦宛清粗鲁的用李珏袖子抹眼泪,男人哪里懂即将出阁女子的心情,他们这一辈子都理解不了。虽然李家人从小她就认识,但跟无条件宠爱自己的父母相比,婆家总归是不一样,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样样都要照着规矩来。
二月下旬,焦宛清一行终于回到金陵了,远远见到那烟雨朦胧真的古老城墙,焦辰飞忍不住兴奋地喊道:“我们回来了!”
与萧瑟的京城相比,金陵春天的气息已经很浓,桃花开了,柳树绿了,小草发芽了,锁在烟里雾里,浸在水中雨中。
一想起金陵的春天,最先闪过焦宛清眼前的,却是那剪也剪不断的雨丝。金陵的春天雨水很多,正值玉兰和茉莉花开,走街闯巷卖花的人特别多。
离胡同巷口越来越近,焦宛清偷偷打起帘子,远处慢慢飘来一把油纸伞,越来越近了,原来是一位皱缩得像枯树般的老太太,蓝布裤褂,一丝不乱的髻子,手里挽着个小竹篮,上面覆盖着雪白的布巾——一位寻常的东吴水乡老妇。
见焦宛清她们的轿子过来,她侧过身让路,突然回转身吆喝道:“小姐、太太,要买花否?”
焦宛清才注意到老妇人手中的篮里散出郁郁的香气,她揭开雪白的布巾,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似乎连雨丝也被染透了。一枝枝含苞的茉莉花,穿成各种式样,丝绒般的花瓣上还凝着水珠儿,静静地沁着幽幽的香,美得叫人舍不得碰一碰。
焦宛清惊喜地张大了眼,忙不迭地说:“要,要……,我全都要了!”焦宅很长时间没住人了,又逢雨季,屋子里就有一股味道,用茉莉花熏屋子最好,顺道可以去霉味。
这次不仅焦辰飞夫妻回来了,焦宛清外祖父外祖母也跟着回来了,老人习惯了江南乡野的生活,说什么也不肯留在京城,焦文俊夫妇苦留不住,只好由他们了。
歇息了两日,一行人才回白石村,焦辰飞带着妻子,次日去了族长家,隔日开了焦家祠堂,把姚书婷的名字记上了族谱。
焦辰飞还带妻子去了栖霞寺,看望老方丈,老方丈如今不当主持了,他把方丈职位传给了师弟,安心当长老。他已经七十多岁,须发尽白,却身体健朗,面色红润,健步如飞,一般年轻人还跟不上他。老方丈见当年的小猴子,已经长大成人,心里也老大开怀。
当姚书婷听自家小姑子说起,夫君在栖霞寺学武的那些丰功伟绩,惊讶地合不拢嘴,温文尔雅的夫君小时候居然那么顽皮,猫狗都嫌,小姑说他比焦辰星顽皮多了。
焦辰飞被妹子捅了老底,居然还挺高兴,还兴致勃勃带妻子去看他当年逃下山,被师兄抓回来的地方,感慨地说道:“师父真狠,罚我抄写一百页佛经不算,还不许吃晚饭。我饿的两眼发花,李珏偷偷藏了两个白馒头,趁晚上睡觉时,塞到我被窝里。我就着冷水,躲在被窝里,啃了两个硬硬的白馒头。”
“那时候真苦,天不亮就起床,自己整理铺盖,洗衣、抬水浇菜,练武打坐,每日忙得象陀螺。”
“一年到头是素菜,看不见一点荤腥,整日青菜豆腐,嘴巴都淡得无味!”
姚书婷安慰夫君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若没有那几年,夫君怎会有一身好武艺呢?”
焦辰飞笑道:“那倒是!”
一行人从白石村回来后,焦辰飞和李珏去了书院当插班生,姚书婷忙着准备焦宛清嫁妆里的小摆件,焦宛清则忙着绣打赏用的荷包和帕子,她的嫁衣早就绣好了,除了清明时回家扫墓祭祖外,大家都没空回白石村了。
焦宛清他们回来没多久,就收到林黛玉的信,絮絮叨叨的写了十大张,字里行间还透着一种喜气。
林黛玉喜滋滋地告诉她,石头表妹赵月娥定亲了,是他大哥的好友,一个六品武官。赵月娥也认识他,比她大一岁,因母亲去世耽搁了亲事。他小时候就很喜欢月娥表妹,也不嫌弃赵家五房落魄,表妹容貌有瑕疵,上门求亲了,婆婆、石头和月娥表妹对这门婚事很满意,赵家也很满意。
林黛玉信里没说出的话就是,月娥表妹嫁了,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赖嬷嬷还让她给月娥表妹多准备几样首饰添妆。
她怀孕期间,大嫂怂恿丫环绿柳,利用她的亲哥哥,石头的贴身小厮秦虎,趁石头酒醉爬床了。婆婆得知后,二话不说,两人杖了十棍,绿柳灌了落子汤,被卖到了青楼里去了,秦虎被卖到采石场做苦力。
石头大嫂也吃了挂落,大嫂房里的三个通房,全部被抬成姨娘了。焦宛清对石头大嫂很无感,自己约束不好陪嫁丫环,让她爬床,还怪婆婆送人,抢了她的正室风头。
说实话,秦夫人若不插手,她更管不下去,明明蠢笨如猪,还偏自诩聪明,装贤惠。三天两头在秦夫人面前挑拨,说石头二嫂和玉姐姐善妒,不容人,不贤惠。
焦宛清觉得大嫂落到这个地步,很大程度是她自作自受,陪嫁丫环不听话爬床,婆婆不说,打发出去就是。偏偏她要装贤惠,让她们做通房,私下三天两头罚她们。那两个通房颇有心计,石头大嫂越爱罚她们,石头大哥越发怜惜,觉得妻子看着怒若,实际心肠狠毒,夫妻感情越发疏离。
若不是秦夫人阻挠,石头大哥屋里说不定还真得会有十个八个姨娘,秦夫人不愿儿子背上好色的名声,一直压着大房不许在进人。作者有话要说:上了编辑推荐榜,字数压力很大,本想把上一部小说的几章番外给写完,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