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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阁里响起剑圣平静而又尖锐的声音,这道声音仿佛要刺破云霄,刺穿所有弟子的耳膜!“数月前我曾经说过‘丢脸的人就不要回来了’那你们为什么要回来?”
剑阁弟子们低着头心中震惊不安,心想自己这些人领受神殿诌令前往荒原,这些日子里与草原人战后又与荒人战,浴血厮杀不曾退怯,哪里替师门丢人了?
黑白二sè古阁深处,隐有天光落下,罩着一片极小的碧潭和一间草屋,原来由此间向上直至峰顶,竟是被岁月侵蚀出来的一条大洞。
此时日头已经偏移,洞中幽清。
一名长发披肩的男子坐在天光之下,感受不到此人身上有如何强大的气息,然而若有人敢直视他的身影,过不了多时便会觉得眼睛刺痛难忍,甚至会流泪眼瞎。
因为男子披散的发丝,腰间的系带静垂的衣袂,包括目光和背影都是剑。
这名男子本身就是一把剑1一把横贯天地的剑。
“你去长安城看看那个宁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当年他还不会修行的时候,就能杀我剑阁弟子,现如今成为夫子学生又会进步到什么程度?史上最弱书院行走?我不相信这种话,而且只要是书院行走就算是史上最弱也足以打磨你的精神。”
草屋前跪着一名年轻男子,那男子身材修长,双膝跪地依然像是一株大树,听着潭畔剑圣柳白如剑般的声音,他脸sè微微苍白,强行平静动dàng的识海不解说道:“可是我去的时候只怕他已经回了长安。”
“长安城又如何?颜瑟宁愿和卫是明同归于尽也不愿意与我再战一场,现如今我便要看看他留下的传人与我的传人究竟谁强。你也不用担心书院会阻止你挑战他,书院传人既然要入世便要做好被不停挑战的准备,要准备好时刻被人杀死当年轲先生便是这样一路杀过来的,现在这个宁缺又有什么资格例外?”
新年之后,没有过多少日子便是华灯节,夜晚长安城变成了灯的海洋,无数百姓全家出游,小孩子们手里拿着糖棒叽叽喳喳到处乱跑少女们含羞带笑依偎着情郎偷偷转着眼珠,坊市长街之间不知会遗落多少鞋帽多少荷包。
相对民间的热闹欢愉氛围,皇宫里的气氛自然要显得庄严凝重很多当夜陛平与皇后娘娘邀请朝中大员入宫用宴,散宴后陛下继续与那些文臣赏字谱曲斗酒,皇后娘娘则留下了平日里最亲近的几名夫人去自己殿中继续说话。
无论宰相夫人还是大学士夫人,在这种场合都要讲个凝神静气笑言有规,然而当她们看到殿首那张方案后的李渔时,依然难免lù出了吃惊的神sè。
大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些年唯一让朝野有些忧心的事情便是皇位的继承。
谁都知道皇后娘娘想让自己的儿子日后坐上龙椅,而李渔公主则毫不犹豫地认为自己的亲弟弟才有资格成为日后的皇帝,双方间一直没有明争但暗斗却不少,公主当年远嫁草原,皇后极少再踏入御书房,都与此事有关。今日居然能在这种场合见到公主殿下的身影,难道说这二位真的准备言和?
心情震dàng之下,夫人们便没有注意到安安静静坐在李渔身旁的那名小shì女。
李渔根本不想来,只不过皇后娘娘要见桑桑,这个事情令她很是警惕,如今很多人已经清楚宁缺便是书院入世之人,争取宁缺的支持在很大程度上便等同于争取到书院的支持,皇后见桑桑究竟是想做什么?
场间诸位夫人与皇后娘娘亲近,心中也自有倾向,然而想着自家老爷在朝中的位置,总是谨慎行事,纷纷上前与李渔见礼,只有一位贵fù漠然不动。
这位贵fù便是文渊阁大学士曾静的夫人。
这位夫人当年她是曾静府上受宠的小妾,刚刚产下一女便惨被大fù害死若不是皇后娘娘偶尔知晓此事,大怒修书一封到府上,便是她只怕也早已悄无声息的死去,哪有如今一品命fù的荣光?
因为这段历史,曾静夫人对皇后娘娘感jī不尽,只要皇后娘娘高兴,别说自家老爷前程,便是她的xìng命也可以不要,所以当宰相夫人等人与李渔微笑见礼时,她只是漠然坐在桌后,根本没有上前的意思。
她看着李渔身旁那名穿着shì女服的小姑娘,微微皱眉心想,公主殿下如今愈发放肆了,皇后娘娘宴客竟也敢带着shì女出场。
然而看着那名小shì女微黑的脸颊,看着那双明亮的柳叶眼,曾静夫人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她一般,心头毫无来由莫名生出怜惜心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