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正是太子楚惊天。
“太子……太子殿下?”福喜心里一抖。
楚惊天盯了他半晌,有些犹豫的叫道:“大……馒头?”
福喜:“……是奴才!”心里却是泪流成河,不过丢脸一次不用铭记于心吧,大馒头,那是什么称呼?
“你在这干嘛?”楚惊天皱眉,有些戒备的看着他,心里已经把他的身份想了无数可能。
福喜可不知道对方在怀疑他是哪方的奸细,干巴巴的回道:“奴才睡不着,出来赏月!”
楚惊天抬头看了一眼,不信任的道:“今晚月色倒是不错!”
两人一时无言,福喜正纠结着要不要开口告退,就听楚惊天道:“既然遇到了,那就陪本宫喝酒!”
酒?
福喜双眼一亮,却扭捏道:“这不合适!”
即使是在夜色里,楚惊天也能看见他发亮的眼睛,正期待的看着他,心里忍不住发笑。
有的人看着一个人就喜欢,和的就是个眼缘。楚惊天就是觉得这个小太监和他的眼缘,讨人喜欢。
福喜半推半就的答应了,带着楚惊天跑到了假山里边,把手里的垫子放下:“殿下,您坐!”幸好他的理智还没被酒迷晕,还记得尊卑。
楚惊天:“……”看着这垫子,他倒有几分相信这小家伙是真的来赏月了。
“可是没杯子啊?”看着酒壶,福喜又犯难了。
楚惊天也是摇头,在他看来,奴才就是奴才,尊卑有别。他虽然对福喜另眼相待,要说和他共饮一壶,那却是不能接受的。
“殿下,您等着!奴才去拿酒杯!”丢下一句话,福喜飞快的就钻出了假山。
“诶……这小家伙!”楚惊天无奈的摇头。
福喜回到沉香院,倒是没找到酒杯,最后只能拿了两个碗偷偷摸摸的回来了。
有酒有碗,福喜终于得偿所愿的喝到了酒,可惜一入口他的脸便忍不住红了,一双眼睛忍不住冒出了生理泪水。
好辣……
好不容易将这口酒吞下去,福喜立刻吐着舌头呼气,腹部升起一股火辣辣的灼热,整个身体倒是暖和了起来。
看他狼狈的模样,楚惊天忍不住失笑,道:“这酒可是青风巷最烈的酒,你得慢慢喝!”
福喜鼓着双颊看他,一双眼睛像是被水洗过的一样,水润润的。似是酒壮人胆,他不满道:“殿下也不提醒奴才!”
楚惊天低低的笑了几声,看福喜狼狈,他心里郁气顿减。不得不说,我们的太子殿下还是很恶趣味的。
仰头恰好一轮弯月入了眼,四周静谧无声,一瞬间像是只有他们二人在这。
这酒虽烈,可是喝下去人全身的暖了。平日福喜是手脚冰凉,倒是高兴,忍不住又喝了几口。
所以,等楚惊天回过神,就看见福喜捧着碗像个小酒鬼一样,红着脸,晕陶陶的小口小口的抿着碗里的酒。
楚惊天定睛一看,哭笑不得,这碗里哪还有酒?早就被他喂自己身上的衣服了。
楚惊天的目光瞬间深邃起来,唤道:“大馒头!”
听见声音,福喜抬起头,露出一张红彤彤的脸来,咧嘴傻笑。
“大馒头!”他又唤了一声。
大馒头?
福喜慢了半拍反应过来,道:“我……我不叫大馒头,我叫,我叫什么来着?年有余?不,我不是,年有余已经死了。那我是谁,对,我是福喜,福喜!”像是肯定自己的说法一样,他还重重的点了点头。
“对了,你是谁?”福喜傻兮兮的看着他,一张脸皱成了苦瓜,打量半天才点头道:“哦,我认得你,你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说着,他又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一双爪子抹着眼泪,哭得可怜兮兮的。
“怎么了?”楚惊天有些不悦,他最讨厌人哭哭啼啼的了,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你凶我!”福喜瞪着带着泪珠子的眼睛看他,猛地扑到了他身上:“你凶我,你竟然凶我?我咬你!”然后毫不留情的对着太子殿下的肩膀咬了下去。
楚惊天险些叫出声,嘴角抽搐,一双眼腾起怒火,心里有了杀意。
这世上,还没人敢咬他了!
他目光深沉,看着福喜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福喜可不知道危险将至,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了个不停,最后竟然躺到了楚惊天的怀里,双手抓着他的衣襟,像是抓着一根溺水后的稻草。
“为什么,为什么?娘……”他眼角渗出泪水,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要让我给大哥抵罪?为什么要逼我入宫?”你可知,宫里的日子有多苦?
满腔的委屈,在醉了之后,福喜终于发泄了出来。
楚惊天捏在他脖子上的手一动不动,低头看见对方靠在他的怀里满是依赖,眼角带着水光,突然心里一软。
罢了,罢了,还只是个孩子而已!他又何必与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