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见从玉湖底捞上来的素心时,皆震惊了。
这这这……从昨儿一直找到现在的姨娘,居然,居然在这玉湖里!
死,死了!
而且还不止是这个姨娘而已,还有那一直在梨苑里陪着她们母女俩的大黄狗,居然也死在了这玉湖里!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在场的家丁们不禁都咽了一口唾沫,这姨娘虽疯疯傻傻的,但还不至于傻到自己跳到湖里去吧?
就算她跳,她身边的那只大狗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跳,况且狗识水性,怎么可能会淹死在这玉湖里,除非——
心中会这般想的人,均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他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下人,万万不可猜度府上的事情,万万不可!
家丁们看都不敢再看素心的尸体一眼,都低头垂首退到了沈奕身后去。
沈奕看着早已没了气息的素心,亦震惊了。
只是他不像这些家丁,他的震惊不过刹那。
他很冷静,沉声吩咐着身后的家丁道:“去禀告侯爷,道是素心姨娘找到了,其余人,将姨娘还有沈高的尸体抬到后院去,还有这只狗,处理掉。”
“是!大公子!”
“慢!”就当家丁们的手要碰到素心身上时,忽听得一声冷冷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众人循声而望。
只见朱砂正朝这曲桥绕来,她素日里看起来本就清清冷冷的,此一刻的她,让人感觉冷得就像一把随时就会出鞘的剑,一旦有谁的手碰到那已经死去多时的姨娘的尸体,这把剑就会即刻出鞘,洞穿他们的咽喉!
家丁们的手似乎僵住了,定在那儿,不敢往前伸,亦不敢收回来。
往前伸,有剑在前,收回来,有刀在后。
不管是剑还是刀,都能在一瞬之间将他们杀死。
家丁又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沈奕冷眼看着已经走上曲桥来的朱砂,紧蹙了眉,眸中尽是不屑与嫌恶,更视她为无物,只冷冷看了那在朱砂身后不远处也正朝这曲桥慢慢走来的君倾一眼,便命令那些家丁道:“抬走!”
“是!”家丁们再不敢有慢。
而就在家丁们应声的同时,只听沈奕一声惊呼声,再一次阻断了家丁们的动作。
他们抬起头来看向居然也会这么有失脸面而在下人面前惊叫的沈奕时,皆被自己所见愣住了。
只见十数只大小不一的鸟儿正在围着沈奕,皆伸出那小小的尖爪朝他脸上多及脖子挠去!就好像他是它们的仇人一般。
即便那些鸟儿个头不大,速度也不快,可这般出人意料地忽然飞来,而这些鸟儿又像是在玩耍似的,朝沈奕扑来一遭后就忽地飞走了,朝湖心方向飞了去,这忽来忽去的,就算反应及时,也会躲闪不及,更莫说要逮到它们。
是以当家丁们听到沈奕那有失面子的惊叫声至抬头来看到这奇怪一幕的时,除了已经飞走的鸟儿,他们见到的便是狼狈的沈奕。
而沈奕又岂止是躲闪不及,他纵是连抬起衣袖来遮挡自己的脸的动作还未做完,那些鸟儿便已经飞走了。
家丁们皆睁圆了眼愣愣地盯着沈奕看。
他们何曾见过风度翩翩的儒雅大公子这般狼狈的模样过!
只见沈奕的左脸颊上,鼻梁上,额上,甚至耳廓及脖子上,都有着被鸟儿的小利爪抓挠后留下的细细的划伤!
更甚的是,他的额上以及鼻尖上还有——
鸟屎!
这般模样任是在谁人面上见着都会令人想笑,更何况是在这风度翩翩的大公子身上!
是以有个别家丁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
而当他们笑出声后他们便又即刻变得惶恐不安,惊恐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求饶道:“大公子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沈奕气得面色青白,浑身发抖。
他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鼻尖,而后走到那频频朝他磕头求饶的三名家丁面前,忽而抬起脚踹翻了其中一人,而后将脚踩到了他的咽喉上,像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用鞋底碾着那人的咽喉。
沈奕将那家丁的咽喉踩碾得极为用力,那家丁则是用力抓着他的腿,沈奕却是看也不看自己脚下的人一眼,而是看向朱砂的方向。
眼神阴佞到了极点。
他咬牙切齿看着的并非朱砂而已,更是那也即将要走到了曲桥上来的君倾。
只见那被他踩在脚下的家丁张开着嘴,眼睛瞪大,面色由涨红变为暗紫,当他的眼睛暴突得就快要瞪出眼眶来时,他抓着沈奕的腿的手突然松了开来,啪的一声打到了桥面上。
他就这么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生生踩死在脚下!
没有人帮那家丁,亦没有人敢帮他。
其余两名跪在桥面上的家丁见着此一幕,面色惨白,额冒冷汗,恐惧到了极点,已然忘了该如何求饶。
偏偏君倾还在这时候不紧不慢道:“沈大公子别急着这么踩人,还是先回屋净了脸上了药再想着怎么踩死他们为妥。”
“大……大公子饶命!饶命啊!”
沈奕盯着君倾,那眼神阴冷得好像也要把君倾踩碾在脚下才甘心。
“喵——”那只不知跑到了何处去玩耍的小黑猫此时已经回到了君倾脚边。
只听君倾又冷冷淡淡道:“行了沈大公子,别这么瞪着本相,想杀本相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也不差你们父子二人,本相今日就带了这么一个属下过来而已,沈侯都不能奈本相何,何况是沈大公子?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君倾这话说完,沈奕的脸色气到没了一丝血色,也气得要将一口牙咬碎。
家丁们低垂着头,看都不敢看他们一眼。
只见沈奕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只咬牙切齿地狠狠一甩袖,转身走了。
沈奕走了,家丁们也不敢在君倾眼前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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