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刚刚睡醒,这次的事情有些麻烦,公司上市后的第一次半年报出了些问题,可能还要一个星期才能回去。”
“你也注意休息吧,公司里那么多员工总能帮着你做些事情。”陈芜对这些事情其实一点也不懂,只能泛泛的安慰。
手机里传来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好一会儿张景卿才又说道:“阿芜,你既然不喜欢妈过去照顾你,要不你回老宅去住一段时间吧,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没事,我会注意的。”陈芜避重就轻地说,声音也轻下来了。
“那我尽量早些赶回去,你要好好的吃饭啊。”张景卿对情绪莫测的陈芜也没有办法。
“知道了……”说着说着,好像也没什么别的话好说了。
张景卿想着待会儿的晨会,也有些着急起来,只能匆匆结束通话,“挂了啊。”
陈芜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使劲晃了几下脑袋。看外面天色晴朗,觉得自己的状态实在有些不妥,心理医生所起的作用太有限了,不过有些建议还是好的。
她简单的把头发扎了起来,穿着拖鞋就出了门。
离开大众的视线不过几个月,她已经忘了自己是个艺人了。
公园里三三两两的人在做着最简单的晨练,一本正经的比划着不怎么标准的太极招式的大爷大妈们,脸上的快乐和专注,让陈芜不自觉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跳广场舞的放着热情如火的音乐,陈芜听得有滋有味。
觉着果然不错,难怪火遍大江南北,让那些所谓的专业歌手怎么也想不通这种并不标准的曲子能把他们的阳春白雪给秒杀了。
她在树下的长条椅上坐了下来,看着这些鲜活的人,还有这个烦躁又美好的世界。
美好得不真实。
她把手机铃声换成了刚刚听到的曲子,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直到又一通电话打断了她的悠然自得,木立飞的头像在屏幕上欢快地跳跃着。
“陈姐,工作室刚刚收到金爵奖的邀请,入围了好几个奖项,最重要的是你入围了最佳女主角呢。”木立飞喜气洋洋地宣布好消息。
“真的啊,你赶紧通知其他人,让大家也高兴高兴。”陈芜深知他们工作室能做出这部电影是真的不容易,所有人付出了无数日夜的努力才有了今日的成绩。
“好的好的,陈姐你安心的休息,晚上我们过去看你。”
不等陈芜回答,电话已经挂断了。
无所事事的时候,时间也变得漫长起来。
陈芜晃悠到吃中午饭的时候,找了一家小馆子,简直的吃了一碗面。
她虽然不是什么勇气十足的人,还是知道自己的状态大有问题。如果不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来,不止自己不快乐,身边的人也会跟着受罪。何况还有一个小生命等着来到这个世界,哪怕是为了他,自己也没有理由不振作起来。
她坐公交车去新京医院,对症下药病才会好。
前面那一次就医,因为有张景卿在,她有许多情况都没有说清楚。
安怀仁医生还是那么温和。
他站起来跟陈芜打招呼,声音柔和宁静。
“陈小姐来了,请坐。”
陈芜悄悄地舒了一口气,笑着坐了下来。
“又要麻烦安医生了。”
“这两天情绪好一些了吗?”安怀仁翻出她的病例,看得很仔细。
陈芜随着他视线的转移慢慢放松下来。
“胸口好像压着一块巨石,总有些喘不过气来。”陈芜慢悠悠地说,“做梦也越来越频繁,总是会半夜惊醒,却始终记不清梦的内容。”
“你这情况,可能不单单只是产前忧郁症,要找到根源做出来的治疗方案才能事半功倍。”
安怀仁安慰她道,“记不住清不要紧,你就说一说你能想起的片段或细节。”
“好像是民国那些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我好像只是一个旁观者,但是会害怕,越来越害怕,最后被活活吓醒。”
“我知道你曾经出演过民国时期的一个电视剧,不知道是不是其中一些场景的映射,又或者你会不会还留恋其中的一些情绪?”
“不是的!”陈芜声音有些急促,但语气肯定,引得安怀仁抬头直视她。
陈芜说完这一句,却怎么也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也许只是她病中的臆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