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摸了脉,嘴角有个轻轻的笑:“醒了?”
阿木觉得被顾临碰到的地方烫烫的,可他也不舍得放开,就点点头。
方才站在屋子里的人此时都走了过来,打量着阿木,其中一人作了揖:“这位是随行的林公子吧,幸会。”
阿木还没看清作揖的人是个什么样子呢,顾临就说话了:“今日便到这吧,各位大人可明日再来。”
这是在赶人了,语气也不是很好。
可那些人却恭敬的应了,陆陆续续的走了。
阿木还是云里雾里,脱口就问:“那些是什么人?”
“北国官员。”顾临回了他,又去看他脚。
阿木忙把脚趾头蜷起来,直想让长宽的裤子盖住。
顾临也没问他鞋子在哪儿,直接把他抱了起来,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站在旁边的婢女机灵,忙掏出袖中的帕子要去擦阿木的脚,却被顾临接了过去。
阿木晃晃黑乎乎的脚丫子,想要自己擦,还没说话呢,就见林毅快步上前,扣住了顾临的腕子,冷声冷气的说:“主子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说着就要抽走顾临手里的帕子,顾临没放手,那帕子就被两人扯着,绷得紧紧的。
阿木忙抱住了膝盖,直接伸手拿了帕子:“我,我自己擦!”
这帕子香香的,还是粉嫩的桃红色,绣着小小的花朵,这应该姑娘家自己的帕子,不是用来擦他脏兮兮的脚丫子的,他抖了抖帕子,把折痕都抚平了,放到了婢女的眼前:“谢谢你,我一会儿用水冲冲就干净了,用不着擦的,这帕子你留着吧。”
婢女看着自己的帕子从顾临手上转到林毅手上再从两人手中转到了阿木手里,最后又干干净净的回来了,可能有些没法理解吧,愣在了那里。
阿木见她没反应,又抖了抖那帕子。
“公子不必谢奴婢,这是奴婢该做的。”她也没接帕子,弯着腰有些惶恐的说着,就差没跪下。
阿木没想到只是还个帕子而已,竟把人小姑娘吓成这样,他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把帕子塞到了袖子里。
“去打水来。”林毅对着那婢女说道。
阿木看着林毅,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他:“公子,这是林毅。”
顾临恩了声。
阿木又说:“公子认识他?”
顾临点头,指头梳着阿木有些乱翘的头发。
“那公子快找找他主子吧,他认错人了,老是那么叫我,从我醒来就一直跟着我。”阿木拉了顾临袖子,小声的说着,眼神还往林毅身上瞟,见林毅开始发黑的脸色时他忙转开视线,看着顾临。
顾临没说话,梳理着阿木头发的指头停顿了下,他放下了手,看着阿木的眼睛。
阿木歪着脑袋,不解的很。
“公子,林毅,他们两个你都提到了,可我也在这屋里头啊,小木头,你怎么看不到我呢。”阿木还在等着顾临说话呢,他身后突然就靠上来个人,腻在他耳朵旁说话,热乎乎的气就往他耳朵心里钻,痒得不行。
他往后看了,一眼就愣住。
钱笙穿着红黑的僧袍,耳侧的发尾编上了细碎的宝石穗子,眼下有淡淡的符文,一样看去妖异的很,可那僧袍却将那妖气化了个干净,竟有些隆重圣洁。
阿木呆呆的看着几乎是让他陌生的钱笙。他眨巴半天眼睛,忽然抬手,指着他那一直垂到腰间的穗子:“你带着女人的首饰干嘛?”
钱笙笑着的眼眯起,勾了唇,说道:“好看呗。”
阿木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又去摸他的袍子:“你怎么还是穿着僧袍,你不是国师吗。”
钱笙摸摸他手背,往他手心里挠了挠:“国师是僧人你不知道吗?”
阿木摇头,他在山林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哪里会知道国师是什么人,更何况,他没见过哪个僧人有头发的。
“那……”钱笙拖了个长音,看着林毅,话却是问阿木的:“他是谁你知道吗。”
阿木上下瞅了瞅林毅,摇摇头。
钱笙凑近了他,问他:“我同你讲的那林顾两家的故事,你还记得多少?”
阿木想了想,说道:“都记得,怎么了?”
钱笙笑了笑,斜斜坐在了阿木椅子旁的扶手上,僧袍的宽大袖子都搭在了阿木腿上,他说:“你已经猜到了,既然我是国师,那顾老爷就是前皇帝,你家公子就是三皇子,那原先林老爷家的独子,你可猜到?”
阿木瞪圆了眼睛,惊讶得看着杵在他旁边高得像根房柱的林毅:“是你!”
林毅的脸黑了黑。
钱笙拍了阿木的脑袋一下,笑着说:“那孩子被换走时不过五岁,哪里有那么大。”
阿木不解:“那是谁?”
屋子里安安静静,钱笙并没有回他,独自在那儿笑得高深莫测,他身上熏了檀香,不知道是哪种香料做的,闻着叫人有些烦躁,阿木看看钱笙,又去看看林毅:“是谁?”
林毅却突然跪了下来,长刀立地,他说:“主子是老爷独子,也是我等发了血誓尽忠之人。”
阿木没说话,放在膝上的手蜷了蜷。
林毅抬头,视线像刀子般看进阿木眼里,隐隐有些发红:“关于主子的线索只有琉璃刀,我等花了太多的时间才找到主子,还请主子恕罪。”
阿木避开了林毅的视线,垂着头。
顾临轻轻搂了他,拍着他的后背。
阿木揪紧了顾临的袖子,忽然笑出了声音,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不要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玩。”他仰头去看顾临的眼睛:“公子,林毅的主子是谁,快让他出来。”
顾临抬手用指腹碰了碰他的眼睛,因为背着光,阿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说:“是你。”
阿木呆在那里。
顾临擦了擦他额角的汗,又说:“林家独子林木,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