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闪耀的金璨光芒灼伤的刺痛感,才再仔细品味那经文上的味道。
直过得好半响后,净涪才将那些勉强令他满意的经文挑出,规整妥当后收入一个木盒中。他再将那木盒放回他的褡裢里。
这些,都是要拿回妙音寺的。
而那些次一等的成品,净涪也没有随意丢弃,他也将它们归置整齐收起,只等日后有谁再来求的话,便将它们送出去。
自从当年竹海灵会之后的那一场经文布施后,净涪就有了这样的习惯。
等到几案前的一切整理妥当,净涪便拿着油灯离开了几案,来到静室中的佛龛前,完成他的晚课。
净涪能够安安心心地完成自己的晚课,他化自在天外天上的天魔童子却不能安心地进入定境中修行。
他化自在天外天上也有晨昏之别,但比起别处,此界却是日月无光,常年昏暗,甚至更比别处多了几分诡谲莫测。
此刻已经入夜,他化自在天外天中魔气比起白天更为活泼,便连魔气中的天魔妙韵也比白天的时候明显。如此修行时机,天魔童子们如何能够错过?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他化自在天外天上的天魔童子们都不会理会旁的天魔童子的动作,只顾埋头专心吞吐魔气,蕴养灵妙。
但名为无执的天魔童子此时却根本不敢修行,他提着一颗心坐在黑莲莲台上,时刻注意着上首天魔主的动作。
上首的天魔主还在巨大的黑莲莲台上酣睡,没有半点要醒转过来的意思。
无执天魔童子明知天魔主是要让自己提心吊胆惶恐不安,却连在心底叫苦都不敢,只能惶惶地偷目注意着上首的动静。
如此一等,便是半夜过去。
虽只得半夜时间,无执天魔童子却觉得时间前所未有的漫长和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上首天魔主的呼吸从绵长缩短,殿内的灵机流转,无执天魔童子哪里还敢再等?
他急急地下了莲台,转出列中,站到殿中中央处,向着上首拜了下去。
无执天魔童子的动作太急太大,不免惊动到他附近的天魔童子。那些天魔童子从定中惊出,还来不及用眼神甚至是语言为自己讨回几分便宜,便就被殿中的气息震住,当下便摒住了呼吸,唯恐惊动了什么。
他们什么都不敢做,只往殿中瞥了一眼,记下了无执,便就立刻闭上了眼睛,逼令自己进入定境。
无执天魔童子此时哪儿还在乎这些天魔童子的小账?
他以一种请罪的姿态归附在天魔宫里的黑沉的地板上,卑微而惶恐,几乎如同一只受惊的蚂蚁。
平日里不过寒凉的天魔宫地板此时变得冰寒刺骨。
一阵阵天魔童子根本无法承受的寒气从地面涌出,所向披靡如同闯入无人之境一样在天魔童子的身体里肆意冲撞,直将天魔童子的魔身撕扯出一道道巨大的裂痕。
天魔童子便连声音都不敢溢出一丝,咬牙受了下来。
这些寒流虽然最损天魔童子根基,对天魔童子的伤害也最重最烈,但到底要不了他的命。
天魔童子自己心知,这就是天魔主的惩罚。所以这一场不明来由的惩罚虽然重,天魔童子也受了下来,不敢有丝毫异议。
而且......
整个天魔宫中的天魔童子都明白,有惩罚总比没惩罚的好。
等到那些寒流终于不再上涌,天魔童子才将口中含着的那一口气长而细地吐了出来。
这一口气吐尽,天魔童子也终于有了行动的力气。
他用颤抖着的手撑住地面,重重地叩了一个响头,用虽然颤抖但却格外清晰的声音道:“童子知罪,请魔主责罚。”
天魔主这个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就那样躺在莲台上,轻飘飘地瞥了又一次脱力跪在那里的天魔童子,闲淡随意地道:“你确实是有罪,但罚已经罚过了,便该轮到量功了。”
他微微闭了眼睛,语气终于带上了兴趣,说出了天魔童子最想听到的话:“你做得不错,那个小和尚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苗子。”
“先前你将他逼走,现在又将他送入我的眼中,也算是补救。”
天魔主说完,手指一抬,弹落一点魔光没入天魔童子身体,不甚在意地道:“赏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各位亲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