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一早赶过来的时候,董知瑜已经梳洗完毕,正坐在外屋等他,只见马修拎了一笼子的馒头包子来,甚至还有些腐乳小菜,这还没完,一只保温桶里还有一桶滚热的豆浆,把个董知瑜看得忍俊不禁,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这么地道的中式早点。
“这些都是给怀小姐的,你的在车上。”马修冲她挤了挤眼睛。
一切打点妥当,董知瑜终究是不忍,“怀瑾,要不要把刘妈接来照顾你?”
“不可,这件事情不要再多一个人知道了。你回了城中,想办法托马修和小石头给我报个信,如果该死的人都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可能一直消失,就这两天他们必定要找我,若是找不到,便麻烦了。”
不知是否因着昨晚新都剧院——不,现在应该叫东和剧院——的一场爆炸,玄武城的街道上异常冷静,最为吵闹的还是各处叫卖的报童,他们原以为这天摊上了好生意,可没想是这一副门可罗雀的景象。
董知瑜摇下车窗,买了一份《玄武新报》,主版版面上斗大的标题:东和不和,剧院惨剧。配着夺人眼球的两幅巨图,残塌的看台,模糊的血迹,零碎的衣料残片……让人想入非非。再往下看,是两行死伤人员名单,死了的拿黑框框着,董知瑜看到了今井信男,看到了胡校,看到了佐野,看到了其他几个她不熟悉的名字,大约是马修为了掩人耳目拿狙击枪打死的,还有一个被称作“晦国友人”,董知瑜猜那定是冢本没错,只是基于他来韬使命的秘密性,官方不愿透露他的姓名。而伤者亦有六、七人,董知瑜一个一个看着,突然,“叶铭添”三个字闯入她的眼帘,她着实愣了一愣,随即转过头:“你把叶铭添怎么了?”
马修边开车边挑起眉思索起来,片刻便恍然大悟,“啊,你是说总是缠着你的那个小白脸吗?”说完耸了耸肩,“我把他的肩膀打穿了。”
“为什么啊?”董知瑜几乎有些主观地肯定,马修这么做很大成分上是在报私仇。
“因为他扯了你的衣服,我不喜欢。”
“马修你这个……”“混蛋”的第一个字母刚说出口,即被马修打断了。
“嗨,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是,你当时往楼下跑的时候,他紧紧跟着你,如果不帮你扫除这个障碍,你可就麻烦了,”马修斜着眼睛将董知瑜睨了一眼,嘴角还带着丝笑意,仿佛在嘲弄她的大惊小怪,“我要真是个混蛋,还会打他的肩膀?以我的枪法打穿他的小心脏可不是问题,这不还留着给你做证人么,再说了,作为凶犯的袭击对象,他的证词可是要可靠多了,所以,董小姐,”他故意将头凑到了董知瑜脸边,“你不觉得该谢谢我吗?”
董知瑜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马修察觉到她脸上表情的变化,独自笑了起来。
“谢谢你。”董知瑜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马修将车停在悠心坊路口,“你知道去哪里找我。”
“马修,晚些时候麻烦你再去看看怀瑾,把这报纸也带给她。”
“这没问题。不过,你呢?”
“明天中午,”董知瑜心中已经有了一套计划,“明天中午我去老地方找你。”
“荣幸之极。几点?”
“十二点,如果我没出什么事,定会准时赴约。”
到了宿舍,时辰果然还早,董知瑜将那份报纸先收了起来,身上的旗袍脱下泡好,将自己拾掇干净,换上了睡衣,便在床上躺了下来。
没多大一会儿,董知瑜便听到三三两两的脚步声攀着楼梯上来,因为她住的二楼阁楼有自己单独的室外楼梯,因此来人定是找她没错。
“知瑜!知瑜!”脆生生的女声伴着敲门声。
董知瑜稍一回味,那是周碧青,这便起了,披上外套去开门。
门外面站着四五个姑娘,都是部里部外的同事,平时常说话的几位。周碧青一看到董知瑜,愣地扑了上去,嘴里哇哇叫着:“哎唷知瑜!你没事就好啊!”
“你们快进来吧。”董知瑜好容易等到周碧青松了手,赶紧将大家让进屋里。
这屋子本就小,从没一下来过这么多人,凳子不够坐,干脆就让坐到了床上,董知瑜正去找杯子给大家倒些茶水。
“知瑜,你就别忙了,我们哪还有心思喝茶,大早听到这事情,想着你是跟胡校他们在一个看台上啊!”说话的是机要室的小陈。
“是啊是啊!我们赶紧去找报纸,又打电话给丁家桥那边熟悉的同事,”周碧青接过话来,“伤亡名单里没看到你,那边也说没发现你,我们这才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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