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拿着刚挂断的手机,右手转着他那支老旧的钢笔。
“齐文修,是不是不管你失不失忆,我的存在都不被你记在脑海里?”抬头看着巨大的相片,停止转动的右手不自觉的抚摸着钢笔,温柔的如同抚摸情人的脸颊,“明明,我比所有人都更先爱着你啊。”
那支笔,那支老旧的钢笔,是齐文修送给程彬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在了解到十八岁是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生辰时候,还只是小小少年的齐文修用家务劳动与父母换取酬劳的同时,更是卖掉了他自己最喜欢的珍藏版组装模型,买了一支对当时的孩子来说最奢侈的品牌钢笔。
齐家兄妹年龄相差不大,小时候,齐文修却更喜欢同大他八岁的哥哥程彬来往,也许是因为齐文修那时候喜欢到处看风景,而程彬喜欢拍摄风景。
但不可否认,在齐文修还没有领悟继承人这个词的含义时,在齐文修还没有因为被各种课程压迫厌恶自我,而后被沈怜拯救前,齐文修近乎所有的时间,都是与程彬在一起。
但是,孩子可以因为与朋友分离而悲伤不已,也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遗忘过往。
在长大以后的齐文修的记忆里,程彬只是有着亲戚关系的不熟悉的哥哥而已,小时候愉悦的时光已然被他遗忘在遥远的过去。
记得所有的一切、回忆着的,也只剩下程彬一人而已。
时光荏苒,我阒然无声。
程彬这边的各种纠结一点都没有影响到齐文修,毕竟他虽然占据了身体,得到了记忆,但基本上也只是一个主线记忆,太深远太微小的,不动用翻找,就只是脑海里的库存。
毕竟人脑的存储空间就那么大,不断的塞入其他人的全部记忆是绝对会崩溃的,所以,他得到的记忆,说是全部,不若说是精简以后的、最主要的记忆。
“你说,程彬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虽然又是亲戚又是主治医师的,但是似乎完全没有需要单独聊天的事情啊。”所以说,这类有着太多关联的人实在让他很无力,和人相处什么的实在不是他的拿手本事。
“不想了,又不是楚轩那种智商超绝的大神,费那个脑力干什么,反正晚上就知道了。”齐文修双手一张躺在床上,飘在半空中的杯杯也顺带着被他压在胳膊下。
“唔唔唔唔。”救命救命,虽然不知道到底哪里是嘴但依然被压得无法发出声音的杯杯。
时间过的飞快,就像人生,再不情愿,时间也不会为你停留。
齐文修下到楼下的时候,程彬正靠在白色的商务车门上,一身整洁的白色西装不染纤尘,看似一副精英的样子,穿着白皮鞋的脚却在地上不断摩擦着,很容易让齐文修想起最近听的一个很是洗脑的神曲。
我的滑板鞋,时尚时尚最时尚,回家的路上,我情不自禁摩擦摩擦,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
而齐文修很简单的穿了一身休闲的黑色运动服,站在程彬身前,明明应该是两个世界的存在,却偏偏倍感和谐。
只能说,虽然人靠衣装,但脸够美貌的话,衣服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这毕竟妥妥的是个看脸的时代啊。
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穿的正正经经的,表现的正正经经的程彬,齐文修略显尴尬的望着自己完全运动型的运动服。
“是去吃正餐吗?需要我上去换一下衣服吗?我似乎穿得太随意了一点。”
程彬转头看了看,一身宽松运动服的齐文修,虽然黑色衬着他显得有些苍白的病色,但是宽松的运动衣裤让他过于纤瘦的身材显得不是那么明显,总体而言整个人既帅气又精神。
“不会,这样很好,很好看。”
“哈哈,对男人来说,不应该用好看这个词吧,不管程医师今天才是真帅,今天勾引了不少女医生护士吧?”
“没,这是我下班以后才换的,而且我可不需要勾引她们。”因为,我想勾引的人,只有,是你啊。
Lo specchio delCielo,意大利语,翻译成中文大致意思就是天空之镜。
名字很难让人记得,人们习惯直接称呼为空镜,却是整个帝都数一数二的高档意式餐厅,不光是因为价格昂贵,环境优雅,更重要的是有着深厚背景的,在对客人的保密等方面做的是面面俱到。
即使是上层名流,知名巨星,高官富商,平民百姓,只要进去其中,都不需要自己的任何*曝光。
这是任何狗仔记者都绝对无法进入探秘的最绝密的场所,堪称唯一狗仔无法突围的餐厅,就连周边任何会被拍摄到正门的地方,都被安保系统严密的监视着。
最重要的是,它身为顶级的高档餐厅却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只要你舍得付钱,哪怕只点一杯最便宜的咖啡,每一个人都能是上帝,享受它最顶级的服务,绝对不会出现穿戴朴素的客人被服务员拦在门外这种事情。
明明是高档餐厅,却不要求人人都穿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