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回心知道夏静行应承下这件事情了。或者在她看来,现在的情况要么是嫁入靖远侯府,要么是许配给白若行,总之都是过了皇后娘娘的话,若是她两者都觉得落在别人眼中就是不识抬举。
黎回心和欧阳夜属于根本懒得在乎外人看法的一种人,夏静行则相反,她没那个资本,于她来说,最看重的反倒是家人。
夏静行回到家便派人去叫弟弟,得知弟弟留宿书院了。
她咬咬牙,这臭小子,果然对此不是一无所知。
夏静行前往母亲的院落,听闻她在小佛堂,便径直走过去。自从全家落难,母亲天天烧香,企图一种心理上的平安。
“娘。”夏静行推开屋门,屋子有些阴暗。
夏夫人起身,出来挽住她的手,说:“回来了?为何不去休息。”
“娘,我有话同你讲。”夏静行直言,伸出手捋了捋母亲耳边的碎发,说:“母亲几日没染头发了吧。”
夏夫人点头,说:“染什么呢。又不出门应酬。”她当初会特意去让女儿寻染料,是以为夏静行的姻缘要定下来了,大婚时总不好顶着一头白发。
夏静行嗯了一声,吸了吸鼻尖,莫名心酸。她轻声说:“明日让丫鬟把娘亲头发染了吧。”
夏夫人一愣,刚要回绝,却又意识到什么,两只手颤抖着攥着女儿,道:“莫不是宫里……殿下为你保媒了?”
夏静行浅笑,说:“娘亲也知道的人。翰林院的白若行大人。”至于人家求娶她什么的,低调的夏静行即便是对母亲也有些难以启齿。要命的是或许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还是弄清楚再说吧。别又闹了笑话。
夏夫人激动无比,言辞叨叨起来,说:“定下了吗?这真是太好了,白大人是个好人,你这丫头可千万别做什么没脸的事情给人家……”
“娘。”夏静行皱起眉头,道:“您说什么呐。”好像她多不检点似的。
夏夫人眉头蹙起,不放心的说:“今晚你陪我睡吧,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
作为一名多年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夏静行预感到这一夜将会过的多么摧残。
望着母亲沉重的目光,她点了头。
入夜后,她轰走众人,亲自给母亲洗脚。
夏夫人低头看她,说:“奴才做的活计罢了,白大人很受皇帝重要,你日后还是官太太。”
“娘。”夏静行唤她,说:“我也给您洗不了几次了。”出嫁女,就是泼出去的水。
“傻孩子。”夏夫人摸了摸她的发丝,道:“你是我唯一的亲生女儿。可是我却把那些贱人生的孩子都平安嫁出去了,你的姻缘反而是耽搁下来。”
“娘,别说了。”自从父亲没有了以后,大多数姨娘都选择了离开,另谋出路。唯独留下了两个老姨娘。那是真没出路了。
“我和佛祖讲,不管上天对我多么的不公平,我都愿意忍受,切忌以德报怨,心存善念,只求他护佑你和衡哥儿。如今看来,佛祖是听到我的话了。我心够诚,你嫁的才会这般的好。白大人真是……娘以前也不是没有偷偷想过,白大人谦谦君子,却没有嫡妻,若是我儿……”
“娘。”夏静行听不下去了,真没想到她娘和她弟弟都是这种想法。都说丈母娘看女婿从来都是越看越满意,日后岂不是真应了公主殿下那句话,她在夫君面前很弱势吗?
就别指望靠谁的威名嘚瑟了吧。
他们都觉得白若行好,怎么就不去想下他为何要娶自个。夏静行自认虽然生的不难看,可是性子太冷,没有女人味,相较之下多少十五六岁的花季女孩的爹娘都想和白若行做亲呢。
此事着实有几分匪夷所思。
她从来都是现实派,会想的多一些。
“娘是真高兴啊……”夏夫人眼底挂着笑意,整个人仿若活了似的,说:“前面那些,都不如白大人好。我们两家还住的近,他还教导衡哥儿学习,孩子们都敬重于他,娘心里,真的是说不出的高兴。哪怕此时就这么去了,我都是放心的。”
“娘!”夏静行无语了。
“殿下说为了白国舅体面,宫里肯定会赐婚的。娘亲可要身体看重身体,还要送我出嫁呢。若是娘再说丧气话,真出了什么事情,我可又是个三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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