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喊住了言昇,泠泠的语调里含情。
言昇回头一望,嘴角淡淡的笑起,他从楼梯上方伸出手,节骨分明的手上白皙干净。南绯颜看着伸向自己的手,回忆一下倾泻而出。
“怎么了?”
“绯颜,拉住我的手。”
两个人影在此刻交织在一起,南绯颜从这双手看向言昇的脸,眼中有些雾气遮住了一些景象,她从没看清楚吗?
“公主是不想去三楼吗?那也要去四楼休息会,那是我专属的地方,不会有任何人打扰的。”言昇缓缓问道。
“不是。”南绯颜晃过神来连忙摆手。
三楼里,丝竹乐曲萦绕不绝,脂粉香气夹杂在空气中,舞女娇俏的笑声,男人调笑的声音,酒水倾倒的声音,构成了这一个温柔乡。
“公主还是去四楼稍作休息,一个时辰后二楼会有场拍卖,公主可以看看。”言昇侧身挡着三楼里面的光景。
南绯颜点点头,言昇笑道,“三楼还有些杂事,我先去处理下。”
言昇笑的先进入了三楼,南绯颜正想走上四楼时,一名女子遮面而来,眉间有着红菱点饰,眉眼妩媚之情尽显,一双翦水秋瞳脉脉含情。
南绯颜微微笑的准备离开,女子突然喊住了她。
“有事吗?”南绯颜看着女子紧盯着自己的脸,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
女子眼中有些愤恨,她伸手抓住了南绯颜道,“原来是你。”
“我?”南绯颜还是一副疑惑的神情。
女子停顿了很久后,伸手扯下了自己脸上的红纱,一张明艳美丽的脸蛋露了出来。南绯颜惊讶的看着女子的容貌,不是因为女子是有多美,而是这个女子太像自己了,只是这名女子太过于媚气,自己因为练过武,英气足些。
“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吧。”女子嘲讽道。
“知道什么?”
女子看着南绯颜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苦笑道,“正主来了,我这个替身还不是要退位,你知道吗?因为这张脸我有公子所有的宠爱,但是却从来没有碰过我。都是因为你,因为主子心里只有你。”女子最后的话音变得咬牙切齿,似乎是积攒了多年的怨恨。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南绯颜想要挣脱女子的手。
女子愤恨的看着南绯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股力气推在一边。她定睛一看,言昇护住了南绯颜。
“下去!”言昇冷脸狠厉道。
女子抓起面上的轻纱,双眼含泪的看着言昇,她伸手指着南绯颜恨恨道,“公子就这么喜欢她吗?她有什么好的,朝三暮四,根本没有把公子放在心上。”
“闭嘴,下去!”言昇打断了女子的话。
女子含泪瞪了南绯颜一眼,咬牙羞愤的离开。
“公主没事吧。”言昇转身小心的问道。
南绯颜摇摇头,又看着女子的身影,犹豫的问道,“她是谁?”
“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公主还是去四楼休息。”言昇避开这个问题,带着南绯颜进了四楼。
四楼清净了不少,里面没有浓烈的香气,只是些简单的花草香,上面有着大大的牌匾,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字:思颜。
“公主?”言昇看着南绯颜停住在门口喊道。
南绯颜看着门口牌匾上的两字,心里越发的纠结和糊涂。她心里有些期许,但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她若是一直弄错了,又要怎么去面对言昇。
南绯颜咬唇跟着言昇进了房,言昇拿着茶壶倒了一杯清茶,里面漂浮着几朵小花,清幽的香气伴随着水倾泻出来。南绯颜拿起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杯中的茶水。
“公主在这里喝茶水,我去二楼把场子清出来。”言昇笑的走了出去。
南绯颜一个人在四楼的房间里,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在房间里看着四周,一排书架靠在墙边,南绯颜上前翻阅着几本书,书架上有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她好奇伸手打开了盒子···
而言晋此时驾马刚到自己置办的院子里,院子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装饰也是朴实无华,看起来就像是寻常百姓所住的地方。
言晋下马敲着门,三长一短的敲门声,里面的人悄悄打开门,看到言晋连忙把他迎了进来。
“他出去过?”
“是,主子。”里面的人关上门回答着言晋的话。
言晋跟着侍从走进了里面的房间,朱寒若正在里面,身上的伤疤还没好,只能用布包裹着上半身,一旁的大夫还在给他上药。
“你出去。”言晋挥手让着大夫出去。
大夫拱手慢慢离开了房间。
两人在房间里沉默良久,空气如窒息般难熬。
“伤没好,以后不要出去。”言晋默默道。
“没事,只是你这样风险很大,不值得。”朱寒若望着言晋道。
“值不值得,我自己明白。”言晋冷脸打断朱寒若的话,“我这次来不过为一件事,以后我们都不会相见。”
朱寒若拿药的手颤抖一下,还是迅速的恢复平静的抹着药膏。
“朱寒若在大牢里死了,以后京城之中不会有朱寒若这个人,今晚我会让人送你离开京城,你以后想去哪里都可。”言晋说完拿下身上一直抚摸的玉佩摔在桌上。
朱寒若瞳孔一缩的看着桌上的玉佩,这是他小时候送给言晋的东西,也是唯一东西。
“玉佩还你,从此我们再无瓜葛。”
朱寒若拿起桌上的玉佩,指节发白的捏着。言晋放弃了,对他来说很好很好。
言晋步履艰难的走出了门,眼圈发红。
两人在门里门外,终究隔了一扇门。
我以为我可以不爱你,原来我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