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受伤的时候,姚诀觉得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呼吸异常艰难。
走进病房,林冉被浓郁的消毒水味刺激的嗅觉都快失灵,一天内连续进两趟医院真心受不住。
把打包盒摆在*边,林冉看着被裹得像粽子似的秦遥,脸部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遥遥...这是怎么了?”
“烧伤。”姚诀言简意赅地给她两个字,却让林冉觉得触目惊心。
藏在被子底下的秦遥到底还有多少地方被烧伤林冉不知道,她只觉得光看那张脸就知道伤的不轻:“你刚刚说她昏迷半个月,她一次都没有醒过吗?”
姚诀立在*边,清冽的眸光堪堪落在秦遥受伤的脸上:“就那天你在赌场的晚上,她眼皮子动了几下却没有睁开。”
后来他就接到消息说林冉在赌场出了事,如果那个人不是林冉,不是秦遥的好朋友姚诀当晚是不会赶过去的。
林冉一屁股坐在*边的椅子上,空落落的眼神渐渐承受不住那份酸意:“为什么...为什么你当天晚上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么她也可以早点过来看秦遥,哪怕她没有苏醒,林冉想秦遥是希望她陪在身边的。
姚诀弯腰,动作异常轻柔地拂过秦遥头顶的发丝:“遥遥,小冉来了,你最好的朋友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
林冉颤颤巍巍地握住秦遥插着输液管的手:“遥遥,我是小冉,对不起,这么久才来看你...”
“如果那天晚上我过来看你,你听到我的声音是不是就会醒过来?我只有在遇到麻烦的时候才会想到你,平时都没想过要抽时间来陪你,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自私...”林冉说着说着泪水就掉下来,滴在秦遥的手背晕湿了白色的纱布。
林冉握着秦遥的手,轻轻地晃动:“遥遥...我的好遥遥,你醒醒呢...”
护士进来给秦遥量体温换输液瓶,姚诀关心地问她的状况:“烧退了吗?”
护士一如既往地摇头:“不过却比昨天好多了,没昨天烧得那么高。”
姚诀听后一直绷紧的神色才渐渐舒化开来。
“可是一直这样高烧不退总不是办法。”林冉站起来,擦着眼角,从护士跟姚诀的对话里她大概也清楚秦遥该是长时间高烧不退才会昏迷不醒。
护士调换完输液瓶,无奈地看着他们:“这个医生也说过,昏迷不醒的原因高烧不退是一个,另外也得看病人个人的意志。”
等护士走后, 林冉开始盘问姚诀秦遥受伤的细枝末节,可男人的态度明显就是不愿意多谈。
既然姚诀不愿意多说,林冉就退一步:“你说是烧伤,我想知道遥遥究竟伤到什么程度?”她作势要去掀盖在秦遥身上的被子,被姚诀阻止。
“我总要知道她身上是不是好的。”姚诀不许她掀开被子,难道秦遥浑身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了?
姚诀把被子重新遮好:“身上不严重,都伤在脸上了。”
林冉半蹲在*边,看着被厚厚的纱布缠住的秦遥:“遥遥,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好好的一张脸以后可怎么办...”
离开医院的时候,林冉都没怎么跟姚诀说话,秦遥会弄成现在这样八成跟他拖不了干系,临走时姚诀要送林冉被她拒绝。
“不敢劳烦姚公子送我,我怕一个不小心也跟遥遥这样伤的体无完肤。”林冉就是这样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的人,藏不住什么心事。秦遥会弄成这样必定跟姚诀脱不开关系。
这样暗地里质疑跟指责姚诀,男人倒是没有否认:“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林冉看到男人眼底划过的怅然跟自责又不禁问自己,姚诀现在是觉得愧对秦遥吗?可秦遥已经伤成那样了愧疚有用吗!
回到海棠苑,林冉还有些心绪不宁。
坐在露台的秋千架上,轻轻晃荡,林冉的思绪飘飞,怎么最近她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个都跟医院离不开。
顾倾兰拿了杯热牛奶上来,提醒女儿早点休息。林冉睡不着,晚上刚去看过秦遥心情有点低落。
衣兜里的电话忽然响起来,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林冉小心翼翼地接通:“喂,请问你是?”
电话那头却是一阵沉默,周围安静地只能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呼吸声。
林冉又重复问了声:“你好,请问你是谁?”
对方还是保持沉默,呼吸声却是越来越沉重。
林冉以为是恶作剧准备挂电话,没想到对方却沉沉地唤了声:“小冉...”